冷柔危灰瞳清冷,不见丝毫愠怒,反是在冷静地观察对方。
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这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偏偏令她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
桑玦有一种奇异的吸引力,他的野性外放,勾动了她心底最浓烈的征服欲和掌控欲,这种欲望来自本能,属于冷柔危的本能。
这才是冷柔危。
这样才是对的。
她与桑玦之间的关系,就是驯服与被驯服,控制与被控制,占有与被占有。
他完全从属于她,那么一切的伤害与欢愉,都应该由她亲手施与。
她不允许有其他的途径,左右他身体的感受。
桑玦的神智在清醒与迷乱中交织,隔着一层薄薄的水雾看人。
冷柔危那双狭长的凤眼眯起,冷森森的笑意滑至眼底,像一条花纹美丽的毒蛇。
桑玦看到被压在身下的冷柔危,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心脏忽然慌跳一下,朦朦胧胧想着:
我没有想要伤害你,我本意不是这样的。
我只是……我只是控制不了我……
阿姐又生气了吗?阿姐会不会……
“不要走。”
桑玦乱做一团的思绪里,冲出来这一句话。
低哑的声音不似寻常时候那样清亮,反倒有几分浊欲。
他浑身难受极了,渴求一些冰凉的东西缓解他的灼热,以及血脉里的躁动。
他竭力用他仅存的理智,握紧了冷柔危的双肩,那股力道,就像是想把自己的骨血化作锁链,和对方紧紧嵌在一起一样。
说的是央求的话,做的,却是强硬的事情。
少年的脸像是被濯洗过的白山茶,映在一片绯色晚霞里,好看夺目,冷柔危唇角轻勾,抚上他脸颊滑落下的水珠,指尖滑到眼尾,那抹惹人怜惜的薄红。
他的确生了一副举世无双的好相貌,即使与他做对手的时候,冷柔危也从未否认过这一点。
桑玦因她的触碰忍不住轻轻战栗,发出了舒适的轻哼声,像只落水的小狗,水蒙蒙的眸子迷离起来,眷恋地用额头去寻她的手掌。
好舒服。
对方淡淡的冷香,肌肤柔滑冰凉的触感,都让他感觉好舒服。
他的身体本能地向这种舒服臣服,原本紧绷的肌肉松缓下来。成长期的痛苦在这种安抚中逐渐消解。
霜缚如同游蛇,不知何时悄然缠上他的身躯,从肩膀,到胸口,绕到腰际。
冰凉的触感圈出了桑玦身体的界限,他完全地,沉入真实的自我,沉入她给予的名字,只有这种时候,他才清晰地知道自己是谁,他才踏踏实实地,存在在这个世界。
“哗啦”,水声四溅。
冷柔危一拉霜缚,翻过身,将桑玦压在身下。
即使如此,她仍然能感觉到,他的力量像一只蛰伏的巨兽,随时会爆发。
冷柔危慢条斯理收紧了手中的霜缚,居高临下地看着目光迷乱的少年。
海藻般的黑发在桑玦身下绽开,湿透的雪青色衣衫紧紧包裹在他身上,起伏有致的肌理线条欲盖弥彰,像是引诱着她,在这里尽情留下她的作品。
桑玦的眼睛微微睁开些,冷柔危青丝如瀑,从肩膀一侧垂落下来,半张精致的脸都隐匿在阴影中,像夜晚的半只月亮,皎洁美丽。
他在困惑,困惑她为什么不再继续。
冷柔危看出来,他是喜欢的,也是享受的。
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进行,他的身体已经向她臣服。
这个认知令她心中愉悦,连血液都因为隐隐的兴奋而加速了。
看,她天生适合驯服一切,驾驭一切。
她就是这样的人。
这就是冷柔危。
冷柔危张开手掌,白皙的长指握在桑玦下巴上,向他渡送着霜气,桑玦情不自禁,舒服地仰起下巴,纤长的脖颈拉出紧实的肌肉线条。
“喜欢这样?”
似是被他这个动作取悦,冷柔危指尖向下轻掠,指腹在他峭石般的喉结上轻轻一蹭。
“那这样呢?”
冷柔危常年用霜缚作武器,长指上带着一层薄茧,那微微的摩擦感,在桑玦的感官里被无限放大,像一点星火,瞬间将这点酥麻燃遍全身。
桑玦喉结滚动,发出一声餍足的叹息,但这餍足转瞬即逝,犹如饮鸩止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