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懂得什么是羞耻，声音沙哑，微微喘.息，只有几不可查的委屈，“再多一点。”

随着他说话的动作，细微的震动从冷柔危的指腹传来，冷柔危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得了意趣。

冷柔危才发觉，原来她并不是不喜欢肢体接触，她只是不喜欢别人发起的肢体接触。

她想要看到，她征服过他每一寸，将那些躁动抚平，看他的身体本能完全地服从她。

冷柔危一路引渡霜气，向下游弋，来到那凹凸有致，山峦一般的锁骨。

她压低了身子，靠近了些，想将他神情的每一处细节都看清楚，看他是如何迷醉地折服于她的掌控。

冷柔危的青丝流泻在桑玦的肩膀，咫尺之间，两人炽热的吐息交织。

冷柔危指尖顺着锁骨的形状捋过，轻柔缱绻，像在抚摸一件做工精良的艺术品。

桑玦锁骨上的凹陷一下子更明显了，系着玉佩的黑色细绳伶仃搭在上面，让人想要轻轻咬上一口。

桑玦浑身战栗，咬紧了牙关。

他本就五感敏锐，这个时候更是敏感百倍。他几乎能感受到冷柔危指腹细小凹凸的纹路，是如何蹭磨过肌肤，大肆掠夺他的心神和注意。

阿姐今日和记忆中完全不一样。

他也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同。

阿姐的抚摸带给他的感觉太过舒服，他的骨头都快化在一滩柔水里。他渴求她的恩赐，渴求她的降临。

桑玦忍不住唤她，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在克制地催促她，“阿姐。”

她给他的远远不够。

他的身体仿佛生来就是为了等待她的赐予的。

他还想要她更多，想彻底埋进她身体，让所有令他舒服的感觉，都以百倍的强烈，将他完全包裹。

“你想要我摸这里，还是这里？”

清冷的声音，像料峭春风，轻笑一声，吹进耳朵，晕开一片痒麻。

正是四月天气，雨雾弥漫，湿哒哒的春笋破土朝天，雨滴轻轻坠下，笋尖轻轻晃动。

桑玦好似地狱爬出的水鬼，一把将冷柔危拉下来，跌入一片冰冰凉凉的绵云。

他好像知道一切躁动的源头到底在哪里了。

冷柔危猝不及防，他的力量，他的气息，他的躯体，似一道强势的锁，将她环扣其中。

桑玦的存在感一下子太过强烈，冷柔危的耳朵贴在他紧实的胸膛上，听见他心跳震响，如沉闷的春雷，惊动百虫破土而出。

“轰”，冷柔危的大脑空白了一瞬，那热气仿佛也一并传染给了她。

她忽然有些分辨不清，到底是谁的心跳了。她怔怔地，一动不动，大概有三五息。

正在她思绪纷乱时，怀里拱出一团毛茸茸的小狐狸。银灰色的狐耳耸动，蹭过她的鼻尖和脸颊。

冷柔危被这蓬松柔软的触感拉回思绪，她的心脏好像被软软的肉垫轻轻踩了一下，掉入到另一种温暖柔和的感觉里。

她恍惚回到了年少时，她和自己的小鹿呆在一起的时光，简单温暖。世界的喧嚣都被隔绝在

故意作恶的心思也没了，冷柔危低头捧起小狐狸湿漉漉的脸，准备烘烘干。

小狐狸却挣扎起来。

他不要阿姐看到他的断尾，他要找一个阿姐找不到的角落，躲起来。

“别怕。”冷柔危平淡的语气堪称温和。

她一时也难以分清，她到底是在对桑玦，还是单纯在对小狐狸说话。

她对人从来不会有这样的态度和语气，但对小动物却不一样。

“你浑身都湿透，必须烘干，”冷柔危道，“要是被魔卫发现，就会被就地处死。”

她半是安抚，半是威胁，俯身将小狐狸捞起来的时候，小狐狸非但没有因为她的话放松下来，反而挣扎得更猛烈了，它锐利的爪子凌空一划，凶巴巴地威胁她，反被她捏住肉垫，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还轻轻地揉搓了一把。

小狐狸心中焦急，见这一套行不通，它张口咬住她的手臂，又生怕咬疼了她，牙齿只是抵在肌肤上抵磨撕咬。

“你若是这样，那就耗着，看谁先筋疲力尽。”冷柔危好整以暇地瞧着它，由着它作乱。

“什么人在那里？”山洞之外，巡逻的魔卫听见了异响，前来探查。

冷柔危怀中抱着狐狸，逆着光回头，向山洞外瞥去一眼，眸中寒光飞射过去，那魔卫顿时一个激灵，连忙作揖，“少主殿下，小的不知少主殿下在这里，多有得罪，小的，小的这就告退。”

那魔卫连滚带爬地跑走时，冷柔危回过头，只见小狐狸终于累极了，它垂下脑袋，躺在她手臂上。

在它整个放松下来时，冷柔危才看到，它紧紧团在身后的那条断尾，垂落下来。

她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他这般锲而不舍地挣扎，是不想她看见那条断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