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喀嚓一声,江溪雪嘴里的糖碎了。
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江溪雪声音略显干涩:“月年衣,你的意思是说,这糖至少是两年前的?”
月年衣:“我不知道啊。”他嚼了嚼,说:“感觉味道正常,不像放了那么久的。”
秋茗自听见月师兄那句“两年没有出售过”,就呆滞住。
直到现在才回过神:“对,师兄,这个糖我前天也吃了一颗,没什么问题。”
月年衣已经把糖吃完了,完全不担心:“反正吃都吃了,好吃就行。”
江溪雪:“……那你刚才为什么要提这件事。”
纯纯为了影响他吃糖的心情是吧。
“我这不是觉得奇怪——对哦,”月年衣看着秋茗,这才想起来问:“师妹,所以你这糖是哪里来的啊?”
嗯……
“就是,”秋茗张了张嘴:“一个师兄给我的。”
因为刚刚才提过某位“心怀鬼胎”的章姓师叔,月年衣此刻异常警觉:“什么师兄?”
秋茗:“他叫严豫。师兄,你们应该都不认识他。”
江溪雪问:“长什么样?”
秋茗:“……”问得还挺关键,但是。
“不知道。”
呃。
月年衣和江溪雪都沉默了。
秋茗也觉得这回答有点离谱,顿了顿,又补充:“真的不知道长什么样子,严师兄他一直戴着面具。”
“好吧,”月年衣对江溪雪道:“那我相信我不认识了。”
戴面具这么显眼的特征,他都一点印象没有。
江溪雪点点头:“我也不记得有在寒烟宗里见过戴面具的人。”
二人对视一眼。
这么一说怎么有点……
月年衣突然转头,激动道:“师妹,戴面具的人,这听着多不正常啊!”
秋茗迷茫:“啊?”
江溪雪面色沉重:“戴着面具,偷偷接近主宰,还无人发现。这种人物,一般不都是……”
月年衣紧张接话:“都是什么?”
“……”江溪雪话音一顿,清了清嗓子:“可能是别的宗门派来的卧底。”
秋茗被呛了一下:“咳咳咳。”
月年衣的一句“好刺激”都到嘴边了,硬生生收回去,一脸匪夷所思:“什么宗门这么无聊派卧底过来?江溪雪你还不如说是什么妖魔鬼怪潜伏在这里呢。”
江溪雪:“这话不能乱说。”
眼看再这么下去,严师兄怕是要风评受损,秋茗及时叫停月师兄和江师兄危险的猜测:“师兄,严师兄就是我们宗门的,也不会有问题。他前几天给我糖的时候,师尊还在场呢。”
……
江溪雪:“那没事了。”
月年衣:“那没事了。”
又少了一件可以当做奇闻怪谈的事情。
哎,宗门生活怎么就如此平淡。
月年衣撑脸发呆一会儿,反应过来:“所以这位严师兄是哪位师叔师姑的徒弟?怎么师父和师妹都认识他,我完全不知道是谁。”
江溪雪此刻对他刮目相看,奇道:“你居然这么快就把思路理清楚了?”
月年衣微笑:“我要听师妹说话。”
秋茗本已经抬步准备回屋拿剑,听见月师兄的问话又停住。
她倒是问过严师兄的师从,可是只知道名字,里面包括跟师尊的关系她还没有弄清楚,说了,月师兄和江师兄恐怕也不知道是谁。
秋茗想了想,实话实说:“师兄,严师兄的师父我不认识,你们应该也不认识,这其中大概会很复杂,等我弄明白了,再告诉你们?”
“唔。”江溪雪眼皮一跳,敏锐地察觉到其中藏着秘密,而他对秘密一向敬而远之:“我其实也不是很感兴趣,如果秋茗师妹发现什么不需要告诉我。”
月年衣倒是对秘密没什么意见,但是如果很复杂的话……
他摸着下巴:“比起那些复杂的关系,我更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完全不认识这位严师兄。”
这对于他这么一个人缘极好的人来说实在太怪异了。
江溪雪瞟他一眼,不觉有什么:“你总不能认识全宗门的人。”
月年衣:“至少要有那么一点印象吧?”
月师兄的疑惑是有道理的,不认识严师兄并不是他的问题。秋茗想起师尊上次告诉她的关于严师兄中过影魔咒术的事,思考片刻,简单地解释了一遍。
“哇哦,”月年衣听懂了,惊叹:“这不就相当于在人群中用了隐身术。”
“所以我不是没遇见过,甚至说不定,人家哪次就站在我旁边,我只是没注意到?”
秋茗重重点头,月师兄总结得非常好。
江溪雪流露出一丝羡慕之意:“这才是真正的路人师兄。”
他望尘莫及。
秋茗:“……”
吁出一口气,她表情认真:“师兄,我真的要练剑了。”
再聊下去,又晚了。
“练吧练吧,”月年衣笑着摆摆手:“师妹你去,我们不跟你说话打扰你,就在这看着。”
秋茗回屋拿三思,月年衣撑着额头,感慨:“师父不在,师妹也这么努力,太自觉了。”
江溪雪:“嗯。”
他也阖眼打坐。
*
严豫醒来时,宗门里辈分最高的几个人几乎都在他面前。
宗主和长老们都盯着他,像是怕一转眼就找不着他在哪里。
“嗯?”
“醒了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