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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四十一章 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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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炎炎,风卷着大漠的沙打在少年银白面具之上,他走在前面,披风猎猎,沙上留着他一行重重的脚印,忽又一阵风来,脚印被吹了个干净。

他走着走着,忽停下脚步,转头对身后紧跟着的白衣红裳的公子吼道:“你昨儿没说挖一枝不够!”

昨夜他可是连行李都收拾好了!

“我也没想到你觉得一枝就够。”被他一瞪,长鱼舟连忙赔笑,“我也不确定炼一次就能成功不是?再挖四株,四株足够了。小公子,劳烦你了。”

无遮被他“小公子”地一叫,汗毛乍起,面具都快泛青:“别这么喊我!我真是……就四株!一株一桌菜!”

竟还惦记着菜。

长鱼舟失笑:“做,做。”

他们又在沙漠中喝了四日半的沙子,待最后一株血凝枝到手,两人如释重负。眼瞧着时间还早,他们返回城中市集又买了许多当地特有肉类以及特色小食。

按着先前承诺过的,长鱼舟花了笔银子借客栈厨房,又在厨子的指导下亲自下厨做了满满一桌儿菜,蛇、仙人掌果、驼峰、叫不上名的野菜野果……多种多样叫人眼花缭乱。

沙漠的肉类做法虽多以烤为主,然而调味又与在中原山野烤野味时不大相同,肉香扑鼻。无遮只一口便食欲大开,唤店老板上二斤烈酒与长鱼舟对饮,长鱼舟却摆手,回屋取来自己的酒囊,给他倒上一杯。

酒液好似晕开来一滴鲜血般微红,凑到鼻尖能嗅到清苦的木香味。

无遮:“这是血凝枝泡的酒?”

长鱼舟颔首:“嗯,尝尝。”

无遮轻抿一口,酒液入口甚烈,但很快便柔和起来,醇厚的酒气合着草木的清苦,别有一番风味。

长鱼舟笑着提醒:“这酒劲大,可莫贪杯。”

两人把酒闲谈到直明月高悬,晚间的钟鼓比白日还热闹,跳舞弹琴的欢闹之声从门外飘来,沸反盈天。客栈老板给他们送来一碟新鲜野果,又说今儿是他们大漠的什么盛会,长鱼舟没太听懂,不过大抵意思是劝他们凑凑热闹。

长鱼舟已然半醉,他放下酒杯,托着下巴望无遮,沾着酒液的晶莹薄唇勾起一抹温润弧度:“不去凑凑热闹?”

无遮心情不错,摇头一笑:“唱歌跳舞有甚好看?”

“一方水土,一方风情。”长鱼舟听着外面欢快乐曲,站起身来,“既然来了,不好好享受这边的风土人情,岂不白来一趟。”

说着便拉住无遮,后者也不恼,任由他将自己拖进喧闹人群。

空地上支着个硕大篝火,一群年轻男男女女身着华丽衣袍,佩戴漂亮宝石首饰围着篝火载歌载舞。最中间三两小伙儿拉着蛇皮琴奏乐,又有跳舞年轻小伙子敲腰上小鼓咚咚之响与跳舞女子脚腕金玲脆响相和,曲调别提多轻快活泼。其余年轻人便作一个大圈围着他们跳舞,他们脚下的舞步并不相同,各跳各的却又相得益彰,口中哼着大漠小调,悠扬响亮。

长鱼舟酒劲上来,被这歌舞乐声感染,他拉着无遮站在人群之后,在一片喧嚣生中对他高声道:“无遮,如何?”

无遮问他:“什么如何?”

长鱼舟却不说话了,只满脸笑意拽着他往前走。

大漠人性格似火,即便是语言不通的远方客也热情相待。跳舞的姑娘们瞧见外面围观的外乡人,笑着上前拽他们去人群中一起歌舞,长鱼舟便当真学着姑娘们的步伐迈着踉跄的步子跳起来。

无遮独行多年,自认与热闹无缘。眼下被一群姑娘们簇拥着歌舞,一时手足无措,跳也不是走也不是。在这一片欢声笑语中,他就好似一抹暗色,显得分外格格不入。

长鱼舟遂笑他,找旁侧休息的青年借了鼓塞他怀中,笑眼盈盈喊道:“无遮!你瞧大漠天高地阔,就要放开地笑,放开地闹!”无遮一怔,给他鼓的那人已经混入人群中欢声笑闹,虽然未着当地服饰,却丝毫不违和。

他便垂眸盯着手中花鼓,鼓是动物皮制成的鼓面,花花绿绿的鼓槌拿在手中好似温热。他握着鼓槌试探性地轻敲了一下,鼓声融进大伙儿的乐声之中,没什么不和谐,他却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般悄然抬头,周围人都在笑,并没人留意到他。

不,是有人望着他的,在喧闹的人群里,那个白衣红裳的年轻公子对他笑得粲然。

无遮不由抿紧了唇,一时五味陈杂。

乐声的节奏简单,便是孩童也狠容易便能让鼓点与乐声相和,无遮再次试探着击鼓,鼓声清脆,“咚”地钻入耳中,敲得心境一片明朗,他不由得微微勾了勾唇。

无遮放开来,融入这一团明丽的颜色,鼓声、乐声、笑声响彻云霄,在他的眸中,一抹明艳的白渐渐化开,轻飘飘地落在心底。

无遮恍然发觉,原来他也是喜爱热闹的。

载歌载舞直到夜半,长鱼舟酒劲来得迟,待归去时已经快分不清人了,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目光紧锁着自己用衣袖兜着的一大捧红色野果不让它们滚下去。

无遮乐了:“谁给的?”

“那些姑娘们,”长鱼舟得意洋洋,“你没有吧?”

无遮颇无奈,正要说我才不稀罕,长鱼舟就跌跌撞撞地走向他,拉着他的衣襟把枣子往里倒,倒得满怀沉甸甸,一边嘟囔:“都给你,都给你。”

无遮先是愣了愣,继而笑起来。他抓了颗野果咬开,果子入口绵软微酸,越嚼越甜,满口甜香。

他这正嚼着,那边长鱼舟已经站不住了,踉踉跄跄地往是墙上跌,无遮眼疾手快将人拉住了,调侃道:“你这次怎么不用钉子了?”

长鱼舟含含糊糊道:“用劳什子钉子,怕不是有病。”

无遮微一扬唇:“回去吧。”

是夜,屋内灯火通明,披风、大氅、酒囊胡乱丢在地上,摇摇晃晃的白衣醉鬼被另一黑衣人丢在床上,然而黑衣人没注意到自己衣襟被那醉鬼拽着,这一丢,自己也被他拽着向床上倒去,头“咚”地一声与那人的脑袋撞在一处,疼得他龇牙咧嘴。

无遮暗骂一声,倘若知道长鱼舟这人喝醉了酒这么麻烦,他绝对不会与他喝酒。

无遮跪在床上,从醉鬼身上支起身子去掰他拽着衣服的手,长鱼舟被他这撞醒了,却不觉得疼,蹙着眉眯着眼睛去瞧面前人,手攥得越发紧了。无遮叫他松手他不依,伸手去摘无遮的面具,后者偏头避开,他倒是越抓越起劲,醉里迸发的气力比寻常还大,出手快如闪电。无遮险些被他扯了面具,连忙去捉他的右腕,长鱼舟又以左手出招,二人在床上对了几招滚作一团。

无遮恼,擒住他双手将他按在床上,居高临下对他道:“若是把我面具摘了,你会后悔的。”

身下人醉得厉害,脸上染着三月桃花似的薄红,高挺的鼻梁因方才那这一撞亦是泛红,凤眸迷离而茫然,其中似有水光流转。

显然没听懂他说什么。

无遮目光落在他勾着的浅淡薄唇上,忽而失神地想:这人似乎一直是笑着的。

不,也不是。他与自己同行之初戒备得很,那会儿也确实在笑,却从不入眼底。究竟从何时开始,这人对他笑变成了真心实意的

长鱼舟手腕似是被他按得疼了,蹙眉挣扎起来。无遮欺身压下去,近乎是与长鱼舟鼻尖对着鼻尖,他低声威胁道:“长鱼舟,你再乱动,我可不确定会对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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