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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四十七章 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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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七。

料峭山风穿林而过,卷着致远堂夜间巡逻弟子的足音拂面而来,轻轻晃动隐于树影之人手中地图。足音与火光由远极近再远渐渐远去,长鱼舟始终盯着地图,眉头紧锁。

自离开雪中小屋直至现在,长鱼舟试图寻得沈郁,然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全然避开了他设置在江湖各处的探子,丝毫未见踪迹。长鱼舟只得先悄然潜入武林盟主所在的致远堂,设法救下被囚禁于此的刃庭花。

因被关押之人是魔教右使,致远堂守卫极其森严,且其地牢所在之处并不为寻常弟子所知,地图上也未作显示,长鱼舟只得四处摸索。

寻地牢于他而言,简直难于登天。

曾经作为狐公子时杀人递拜帖的行径,三分狂傲,另外七分源于他真的不识路。

既分不清东南西北,也记不住方才走过那些地方,便是拿着地图也能走岔,在长鱼舟第三次踏过同一棵以银针做标记的松树后,他一脚跺在树干之上,将树枝踢得摇摇晃晃。

长鱼舟破罐子破摔地想:干脆绑个什么人给他指路算了!

之后他又换了种暗器做标记,边走边趴墙角偷听守卫和小厮说话,最后真撞大运碰见个要去守地牢的队伍。待一路跟到地牢,长鱼舟简直气得发笑

这地牢与那棵被他撒气的树,只隔着一条路。

地牢外有层层把守,便是等换班也没有空隙可以溜进去,长鱼舟守在隐蔽之处观望直到天亮,见远远走来个提着食盒送饭的致远堂弟子。守卫与那人闲谈几句,好似是相熟的,可虽是相熟仍验过令牌才放人进去。

令牌好偷,易容难办。

长鱼舟只得暂且回到山下城中从长计议。

就眼下状况而言,救刃庭花出来只他一人肯定不够。可整个予君阁知晓他魔教身份的,除了易言之池夜,便只有与他关系最亲近、作为鸩时也时常雇佣帮他做事的折枝和岁寒二人。如今也是别无他法,长鱼舟正儿八经给予君阁写了个委托。才出客栈门没走几步,忽闻身后一个熟悉声音道:“我就说狐狸指定是会住在这里,那个大客栈太显眼了。”

长鱼舟惊喜回身,只见身后立着穿着青衣和红衣、身量相近的两人,青衣人俊逸非凡,红衣人眉目如画,正是岁寒和折枝。

长鱼舟喜不自胜,忙请人进屋,关上了门。

“你们怎么在这?!”长鱼舟问。

“阁主料想你定是要去救人的,待我们回阁后立即唤我们过来寻你。不过事成之后,要这个价。”折枝伸出五个指头在长鱼舟眼前晃了晃。

长鱼舟颔首:“别说五千两,就是翻个倍也使得。”

折枝岁寒目瞪口呆,折枝道:“狐狸……我有点过不去心里的坎儿。”

长鱼舟疑惑,折枝猛地摇了摇头甩走心中贪婪:“我俩的酬金是一人五百两,总共一千。我,我真没想到你这么有钱。”

长鱼舟笑了:“救刃庭花不是易事,事成后给你二人酬金一人五千两。”

折枝为金钱的力量狠狠折了腰,再瞧长鱼舟都觉得他身上镀了层金光,颇有种为金主老爷赴汤蹈火的士气。长鱼舟笑着摇头,将自己计划与他二人细细说来。

午后,折枝和长鱼舟二人再次混进致远堂之中,他们找了个距离地牢较近且是那致远堂弟子送饭来的必经之路上的一座无人楼阁潜伏。待那门生来送饭,他二人悄悄跟在他周围。今天守地牢的门卫换了个人,与这门生好似不太熟,只验了令牌便放人进去了。长鱼舟二人又等他出来,寻了个犄角旮旯给人吹了个迷魂针把人迷晕带走。

这人身量与长鱼舟相仿,模样也算清秀的。折枝遂当场照着这人的模样给长鱼舟易了容,再换上他的衣服,昏暗暮色下足以以假乱真。

易了容的长鱼舟大摇大摆走回地牢,将令牌给守卫看,大鼻子守卫瞥他一眼,蹙眉问道:“你方才不是送过饭了?”

长鱼舟伪作那门生的音色垂眸道:“我方才不甚将一样贴身之物掉在里面了,去寻。”

见大鼻子守卫未有放行的意思,长鱼舟摸出块银元宝悄悄递过去,好声道:“大哥,那玉佩虽不是个值钱货,与我而言却尤为重要。天冷,大哥守夜也不容易,明儿买些好酒暖暖身子。”

收下银元宝,大鼻子守卫终于松动,偏过身让他进去,又道:“尽早出来。”

长鱼舟温声应了,快步走进地牢。

致远堂的地牢不小,分为上下两层,上层关着些不大重要的江湖恶人,刃庭花这种尤为重要的定然是在第二层。

长鱼舟向最深处走去,下了层层石阶,空气愈发寒凉刺骨,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凹凸不平的石砖存着积水,踏碎水洼之声在空荡走道中更显阴森。

走到尽头眼前豁然开阔,遥见满一人跪坐于暗红色浑浊积水之中,衣衫凌乱,浑身上下尽是鞭痕和血污,脖颈于四肢皆被两根指头粗细的精铁铁链。锁着,铁链另一端铸在墙中,非有钥匙不可挣脱。

纵然他头颅低垂,披散的凌乱发丝挡住了面孔,长鱼舟仍是一眼认出他便是刃庭花。他走上前去,见刃庭花没有反应,低声唤他:“刃庭花,小花,醒醒。”

刃庭花恍惚着晃了晃脑袋,待瞳孔重拾焦距,回光返照般惊诧道:“鸩……?是你吧?”

“是我。”

长鱼舟上前探他脉门,刃庭花却不住盯他,直要将他的脸盯出个洞来。长鱼舟不解他到底在看什么,只当是询问如今外面状况,道:“近来我隐居,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也没见着其他教中之人。外面布防森严,他们便是想来救你也需得时间部署,你莫要多想。”

熟料刃庭花却道:“原来你长这个样子。”

长鱼舟也没料到他竟是在想这些无关紧要之事,甚至为此面露失望,不由额角跳青筋:“怎么,让您失望了?”

“不过是皮囊而已,左使大人心地善——哎!疼疼疼疼!”

被长鱼舟重重拧了皮肉后,刃庭花不敢胡言乱语,乖乖张口服下长鱼舟递来的药丸。

“天天给你送饭的人长什么样子你都没记住么?” 长鱼舟瞥他一眼,“我现在戴的是一张假皮,下次你再看到这张脸可不是我了,别认错。”

刃庭花一咧嘴,正要说什么,长鱼舟打断道:“好了,没时间跟你扯皮,你快说说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教中几本内门心法被盗了,我带着人去追,追了几日那盗书人跑不过,丢下包裹就走了,《霜山图》就夹在其中。当时我也未留意,直接带走了。结果路上身后跟着几条小尾巴……”刃庭花咬牙,“再后来我就进了岳真围剿山贼的埋伏圈里。”

长鱼舟蹙眉:“《霜山图》会不会是那人从魔教顺来的?”

说完便立刻摇摇头:“不可能,云谷出事之时教主在阁内,况且教主想要《霜山图》何需瞒着你我亲自出手。除了教主,谁有这个本事避过你我去寻来《霜山图》。定然是嫁祸,将《霜山图》送到你手上,再引你到岳真的手中。”

刃庭花道:“魔教名声已经够烂的,谁会为了嫁祸魔教再将《霜山图》转手赠人,那图定然是假的。”

“但话又说回来,若那图是真的,最后图落到了谁手里?岳真。也就是说——”

话说到这,忽然传来看守唤人的声音。长鱼舟只得道:“钥匙在哪?”

刃庭花:“在岳狗身上,他随身带着。”

长鱼舟面色凝重:“钥匙我再想办法。待我拿到钥匙,会在你饭菜中放一粒化功散解药,服下三个时辰后才能恢复内力,当日夜里我带你逃出去。”

刃庭花颔首,长鱼舟退了一步:“我不能久留,余下的回来再问你,先走了。”

长鱼舟离开地牢后又回到折枝所在的小楼中,二人匆忙将衣服给那人换回去,又将人摆回原处,旁边丢了个碎了的花盆。

折枝问:“你那药真管用?”

长鱼舟道:“安心,我那药能让他对短时间发生的事记忆错乱,我看这人也不大机灵,就让他以为自己被风吹倒的花盆砸晕了便是。”

处理好一切,二人回客栈商量对策,踏着屋檐回去途中,长鱼舟瞧见远处院中两道身影正在交谈,连忙唤住折枝藏匿身形。

折枝什么也没看到,悄声问:“谁?”

长鱼舟:“看着像岳真,还有一个我看不清。”

折枝:“我轻功不及你,怕被发现。狐狸你去听,我在客栈等你。”

长鱼舟颔首,二人兵分两路。长鱼舟悄然接近二人,伏在一角飞檐上偷听二人谈话。

院中立着的两个人,一个身量颇高,头发以金冠束得分外整齐,衣着华贵尤甚,黑衣上的金线刺绣在月色下闪着龙鳞似的光。长鱼舟对岳真容貌印象不大深刻,不过看他衣着,定是岳真无误。

站在他对面的全身以黑袍笼着,瞧不清容貌,只看身量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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