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不知从何处传来的警报声。
嘟——嘟——
这条走廊好像永远也没有尽头,灯光已尽数熄灭。
任若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在黑暗中撞破了一道不存在的墙。
她眼里有了光,倒映着恶火地狱。
叮铃、叮铃铃。
任若星猛地睁开眼,她不停喘息着,心如擂鼓,似乎还没从噩梦中缓过神来,眼神没有聚焦。
等任若星终于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就看见了一双明亮的黑色眼眸——阳野不知道已经这样盯着她看了多久。
任若星彻底清醒过来,她仍能听到那阵叮铃铃的声响,像是风铃在微风中轻轻碰撞。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那声音很远,任若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尚未睡醒的幻听。
阳野闭眼仔细听了一阵,答道:“没有。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嗯。”任若星垂眸,那声音还在持续。
如果不是她的幻听,那就是她现在的听觉强于普通人。
些许微光从窗缝和门缝挤进来,温温柔柔地落在地面上,天刚亮。
阳野:“梦见什么了?”
任若星随口胡诌道:“我继母。”
阳野双眼微睁:“你继母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任若星撑坐起来,看到了皮肤上的干草压痕,心里默默叹气:这生活条件还是太艰苦了些,得想想办法。
她又检查了一番自己身上的衣物,还算稳当。
阳野也不躺着了,坐起来伸了个懒腰:“今天有觉醒仪式,所有人都要去广场祈求兽神赐福。”
任若星不知道觉醒仪式是什么,又担心直接问出来会显得她没有常识,于是换了个问法:“你们的觉醒仪式多久办一次?”
阳野果然没有怀疑,回答道:“一年一次。但如果没有满十岁的小孩,就不办了。”
任若星默默记下,准备一会儿再观察这仪式到底是做什么的,又为什么一定要有十岁的小孩。
她环视一圈屋内,无奈道:“有水喝吗?”
阳野点头道:“石头和青竹应该快打水来了。”
不过片刻,任若星就喝到了用木桶装来的山泉水,清澈甘甜,她顺便洗了脸。两人都清洗完毕后,将剩下的水留在屋内。
任若星疑惑道:“昨天怎么没看到这个木桶?”
阳野:“我昨晚拿东西去跟人换的。”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眼睫微垂,“之前就我自己一个人,不太讲究。”
任若星了然,原来阳野昨天饭后是去办这件事了。她对阳野笑道:“谢谢你。”
阳野也对任若星露出笑容,眼神却朝另一个方向看去,挥手致意。
任若星转身回望,就见兽王已经带着一大家子人出现在了前院。
兽王熊远山远远看着这边,似乎是对阳野点了点头。他左右两侧各站着一个女人,任若星昨天都没有见过。
站在兽王左侧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孩,她身边是任若星昨天见过的狮子少年,他正笑着朝这边招手。
任若星也对着那边招了招手,回以一个礼貌的笑容。
她正纳闷这些人看起来如此友好,为什么阳野却要一个人住在外面。然后,她就瞥见兽王右侧的那个女人翻了个白眼。
好吧,看来罪魁祸首另有其人。
任若星昨晚睡得太早,刚才洗漱闲聊的时候她才知道阳野的亲生母亲在他十岁那年去世了。具体是如何过世的,阳野没有说,任若星也没有问。
阳野只说,他不愿意在母亲过世的地方住下去,就自己搬出来了。但任若星还是觉得,要让一个十岁的小朋友“离家出走”,总要有点其他原因的。
现在看到另一个兽王妻的态度,任若星觉得这个原因找到了。
另一个兽王妻身边站着壮哥,任若星昨天见过的那个高挑女人也和他站在一起,怀里还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
清晨的风有点凉,任若星却并不觉得冷,她抬头看向阳野:“我们现在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