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若星问道:“你们每天都出门捕猎吗?”
阳野:“是啊,不然就要挨饿了。”
任若星:“那我能做点什么?要帮部落干活才能分食物吧?”
阳野:“嗯。不过你也可以什么都不做,我能养活你。”
任若星不会把自己生存的希望完全寄托在别人身上,她坚持问:“有什么我能做的吗?比如摘果子之类的?”
阳野瞥了眼还没走远的兽王一行人,微微躬身凑到任若星耳边:“你看到壮哥的妈妈了吧?她不太喜欢我。采集队是她和小光的妈妈一起负责的,你去可能会被欺负。”
小光就是那个狮子少年,名叫狮雄光,壮哥本名熊壮。这个部落里有兽形的人都是以兽形为姓的。
任若星当然记得早上在院子里对她翻白眼的那个女人,也不想凑上去找气受,能躲则躲吧,少些麻烦。
在任若星的坚持下,阳野告诉她今天会开始播种,干活的都是普通人,任若星也可以去。
农田在大熊部落外围,离河滩不远。任若星抵达时,已经有很多人拿着石锄在挖地了。
大家知道任若星是阳野的伴侣,都很照顾她,分了多余的农具给她,带着她一起在田里翻土。其中一个叫麻婶的大姐格外热情,一直跟在任若星旁边指导她怎样挖才能又快又省力。
这片田地面积很大,任若星一眼望去觉得和大学的田径场差不多。
麻婶说他们今天的任务就是翻土,这片地冬天荒了两个月,不好好挖一挖根本没法种。
任若星一锄一锄认真地挖着,这种纯粹的重复性体力劳动能带给人心神上的放松,是她工作之后许久没有体会过的。
而且任若星还发现,她体能和力量的上限都提高了很多,不知道极限在哪里。任若星心里毛毛的,这副身体除了外表还和她记忆中一样,其他方面似乎全都变了。
麻婶一直跟在旁边看任若星的动作,面上露出欣慰的神情,感慨道:“阳野给自己找了个好伴侣啊。”
任若星礼貌地笑了笑:“昨天阳野没来得及仔细给我介绍你们,麻婶可以和我说说你们怎么认识的吗?”
麻婶调笑道:“你们昨天才刚在一起,哪能顾得上聊我们呀?今天你能下地来和我们一起干活,我还惊讶呢,若星你这身体素质真不错。”
任若星面上一热,自然地露出一副新婚小姑娘的害羞模样。
麻婶没再继续逗小姑娘,回想道:“阳野毕竟是兽王的儿子,我们哪能不认识呢。不过我喜欢他可不是因为这个,那小子对自己是真狠呐。”
“他妈妈是兽王从其他部落带回来的普通女人,当时兽王妻可不待见她了,阳野出生之后也跟着一起受气。没办法啊,咱们这些没有兽形的普通人本来就是比不上勇士的。”
“而且兽王妻只是平时和她吵吵架或者抢点吃的用的罢了,不算什么大事。那女人是个体弱的,生了阳野之后就做不了活,兽王能一直白白养着她已经很不错啦。”
“谁知道就在阳野十岁那年,那女人突然疯了!居然在觉醒仪式之前闯进了祭司大人的居所,那可是对兽神的大不敬,她立刻就被关起来了,亲儿子的觉醒仪式也被她毁了。”
“没过几天,祭司大人就宣布了兽神大人的旨意,兽神大人要亲自处罚对祂不敬的人,于是我们只好把她献祭给兽神大人了。”
任若星很想问问他们怎么知道祭司说的话就一定是兽神的旨意,但她决定先把故事听完。
“从那之后,阳野就成了兽王大人的耻辱。再加上那时候阳野已经过了十岁,兽王大人已经没义务养着他了,便只当没他这个儿子。”
“那时候看着真是可怜,就只有兽王大人早年送给他的两个奴隶还跟着他,他只能每天跟奴隶住在一起,直到后来那两个奴隶帮他盖好了那座小木屋。”
任若星有点疑惑:“兽王那么讨厌他,居然能让他把小木屋建在自己院子旁边?”
麻婶叹了口气:“所以我说那小子对自己狠啊,那时候他已经偷偷跟去狩猎队了。一个普通人在狩猎队里多危险啊?他居然一直活到现在!而且他们队几乎次次都是收获最好的,不过这也大概是他兄弟们的功劳吧。”
“总之几年过去,兽王大人的怒气消了,也没那么讨厌他了,就默许他在自己院子旁边盖了屋子,毕竟还是自己的血脉啊。”
任若星其实本来没想问这些的,但麻婶直接把阳野的老底都给她揭了。送上门的信息,任若星也没理由不要,只默默感慨:部落里真是毫无隐私。
说了这么一堆,麻婶像是终于意识到她把阳野最难堪的出身背景都展示在他新找的伴侣面前了,赶紧往回找补道:“所以啊,阳野能以普通人的身份在狩猎队里干活真的很厉害了,你可别嫌弃他啊。”
“怎么会?听您这么一说,我更喜欢他了。”任若星给麻婶喂了一颗定心丸,以免麻婶不愿再跟她分享其他故事。
麻婶笑弯了眼睛:“好,那就好。其实阳野对我还算是有恩呢,五年前我家小宝不小心掉到河里,还是阳野帮着给救上来的。”
任若星眉头微挑:“这样啊,阳野当时年纪也不大吧,已经会游水了?”
麻婶点头道:“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