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方夸他好看,阮霜白勉强满意,倘若尾巴再长一点估计已经竖了起来,顺势趴在了男人胸口,没有要下去的意思。
许是火灵根的缘故,裴梦回胸口暖烘烘的,把脸颊贴在上面温热且舒服,比生温的暖玉枕还要好用。
冬日里抱着应该会更惬意,阮霜白打了个哈欠,靠在人胸前阖上双眼。
“我还要给你配药。”裴梦回拍拍他。
“不打扰你,我看着你配,不许给我加那些苦巴巴的药材。”阮霜白睁开眼睛。
裴梦回无奈:“你见过哪个医师配药的时候,身上坐着昏昏欲睡的人?”
“我又不是人。”阮霜白理直气壮。
面对不讲道理的小兔子,裴梦回道:“那你变回原形。”
“不要,变回去你又要戳弄我,”阮霜白吐吐舌头,“我才不会上当呢。”
小无赖扒在怀里不放,裴梦回无奈拢紧了几分,继续让神思专注于面前的药材。
削完丝,取出菩提果的果核,果核光滑呈现阴阳两面,环绕薄薄一层金光。两果核丢进早已准备好的翠玉碗中,涤荡其中杂质,提炼出最纯净精华的一部分。
处理好菩提果,裴梦回又把素秋莲放进墨砂石捣药臼中,拿出一个捣药杵细细研磨。
清新淡雅的花香瞬间扩散整间屋子。
捣药声很轻,似乎怕吵醒谁。
阮霜白并未睡着,只是阖着眼小憩,偷偷睁开眼瞧见熟悉的捣药臼和捣药杵,不禁想起初次与裴梦回相识的时候。
那个时候裴梦回就爱欺负兔子,还要他来捣药还债。
说起来,直到现在他也没有还清欠的账。
“裴梦回,我们成亲的话,我是不是就不用还灵石了?”
裴梦回垂眸:“亲兄弟都要明算账。”
言下之意,不论什么关系都得还钱。
可恶的家伙。
兄弟跟媳妇儿能一样吗?
“谁跟你是兄弟,烦人……”阮霜白把脸往人胸口一埋,懒得听不中听的话。
裴梦回说:“可以另一种形式还。”
阮霜白没听明白:“啊?”
“接着睡吧。”他弯起唇角。
“……”
迷迷糊糊继续打盹儿,耳畔是轻微的捣药声,伴随着令人安心的声音,阮霜白即将睡沉。
突然,嗅到一股苦涩冲鼻的味道。
阮霜白皱起眉头,睁眼看向裴梦回手里的药,只见他手里正握着一瓶药砂往外倒,药砂看起来黑不溜秋,散发出腐朽糜烂的味道。
这什么鬼东西。
“你是不是在给我配治失忆的药?”
“是啊,只不过还缺几味药材,先把到手的这些草药处理一下封存,到时候直接用。”
“那这是啥呀,不会也要加进去吧?”阮霜白小脸皱巴巴,一脸嫌弃,“这玩意儿闻起来都难受,真吃下去会吐吧……”
“我刚才说不许加苦巴巴药材,你没听见吗?”
裴梦回果断道:“由不得你。”
阮霜白:“……”
冷漠无情的坏男人。
“腐庸砂,这味药必不可缺,没有其他药材能够替代。”裴梦回认真解释。
阮霜白嘟囔:“一定很难吃……”
“买点蜜饯含着。”
说起蜜饯,阮霜白想起了在水镜中看到的记忆,裴梦回的母亲留给他最后三颗桂花橘糖。
在小裴梦回掉进深潭中,以为自己快死了的时候,含住了一颗。还有一颗送给了救他性命,教他本事的恩师,而最后一颗……
最后一颗在秘境中给了阮霜白,只因他嫌弃药太苦了。
裴梦回曾说这是他最珍贵的东西,为何轻而易举就给了他呢?
阮霜白左思右想始终困惑,纠结半晌后,翘起脑袋问:“我有事想问你。”
“有话直说,拐弯抹角不是好事,不许学。”
“你为何随便把最后一颗桂花橘糖给我吃掉?”
裴梦回低头,望进一抹琥珀色浅眸,额角银白碎发些许凌乱,抬手轻轻为他捋平,掖进耳后。
温柔的动作令阮霜白心跳加速,几乎不敢看对方的眼睛,潭水般深邃的眼波凝视着他,他无意识搓着自己的手指,既期待又紧张地抿着唇。
无声的情愫在二人之间游荡,蔓延。
最后裴梦回说:“没有随便。”
四个字宛若千斤,阮霜白呼吸一滞。
旋即心脏开始狂跳不止。
他的耳廓窜上红晕,眼神倏地避开男人视线,别别扭扭闪躲着,只是唇角高扬的弧度出卖了心情。
奇怪,心里酥酥麻麻的。
“你这不是挺会说甜言蜜语的吗,合着平常都是故意在气我。”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