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费了,辛苦准备了大半年,投了几乎所有的家产进去,一切都白费了!
自己用辛苦了大半辈子换来的竟比不上人家的一根汗毛,她如何能不恨!
李芳瑶最后看了一眼胡氏、晏青宓、晏方昀和晏仲延幸福的一家四人,眼中满含怨恨。
而这一切,都落在不远处的晏相淇眼中。
李芳瑶母子母女三人的心思,自然不难猜。
她若有所思,看来,日后或许还能借今日之事讨个由头。
落日西斜,一天很快就见了头。
忠靖侯府的宴席也快散了。
待送走最后一位客人,侯府上下的人终于能松了口气。
连晏青宓也不可避免地露出了些许疲色。她偷偷伸手按了按后腰,想着待会儿回房了得立马泡个澡好好放松一下,不曾想父亲转过身来看着她,脸上罕见的不苟言笑:
“阿宓,你随我去书房一趟。”
晏青宓看着父亲紧绷的面容,心中不由微微一跳,但她很快调整好表情,恭敬道:“是,父亲。”
晏仲延没有多言,转身便朝书房的方向去了,晏青宓跟在他后面。只是没走几步,晏仲延像是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转头道:“夫人,你也来。”
胡氏一愣,直觉有要事发生,她整了整心绪,对贴身嬷嬷吩咐了几句,便提脚跟了上去。
三人离开后,晏荣婉目含怨恨地盯着他们的背影。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闭上了眼,可与此同时心底另一种委屈排山倒海般奔涌过来,将她彻底淹没。
为什么……爹爹,你总是只看得见长姐?
从小阿娘就告诉她嘴要甜,否则爹爹是不会喜欢自己的。
她一直都记得这句话,所以在爹爹面前她总是想尽办法逗爹爹开心,甚至那年爹爹的寿辰,台上的戏子把她误认成同行,眼看着木偶朝她盖下来,她怎么可能没发觉?
可是为了让爹爹开口大笑,她还是一声不吭地让木偶把她盖住,阴差阳错地被关了进去。
在木偶被打开的那一刻,她故意害怕地大哭,毫无形象,让台下所有人目瞪口呆。
这些她都不在乎,她只想要爹爹开心。
果然,后面“弄清”了事情原委,爹爹忍俊不禁,过来亲自把她抱出来:
“不哭不哭,让我们婉儿受委屈了。”
爹爹是喜爱她的,她知道。
可是,当长姐出现时,爹爹的目光就会从她身上离开,落到长姐身上。
爹爹看长姐的眼神,与看她的不同。
他看长姐时,目光里总带着骄傲和期盼。
为什么……为什么……
爹爹,你为什么不能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到底哪里不如长姐?
不甘和委屈似锋利的丝将她紧紧缠住,勒进了皮肉里,渗出鲜血,久久不能痊愈。
晏荣婉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让婢女推自己回去。
……
书房里,晏青宓跟着父亲和母亲进来,眼看着父亲停下脚步,她抿了抿唇,低下头开口问道:
“父亲,您让阿宓过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胡氏在一旁看着晏仲延,目光中带着询问。
晏仲延长叹一声,转过身来,目光如炬:“跪下。”
晏青宓几乎是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愣愣地看着父亲。
胡氏也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侯爷,你……这是干什么?阿宓她可曾犯了什么错?”
晏仲延没有说话,只目光沉沉地盯着晏青宓。
晏青宓低下头,缓缓跪了下去。
胡氏见此更加慌张,想拉女儿起来可一时又不敢,只能切切地望着晏仲延。
见她依言跪下去,晏仲延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几分,但他还是沉声问道:“我且问你,你和八皇子是怎么回事?”
像是一道惊雷,晏青宓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