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绥摇摇欲坠,如同玉盘中晃动的珍珠。
差一点,他就吻上去了。
“没有。”
萧绥反而冷淡开口,女子凌乱的发丝触及他的脸庞,影影绰绰,绕进他的衣裳之中。
他欲抬手拂去,崔清漪却轻轻握住了他的手,笑道:“那就现在试试。”
“不试。”
萧绥反握她的手,偏过头,索性将她半搂在怀里。
他不能再像从前那样。
那样失去控制,他不喜欢。
崔清漪闭着眼,无可奈何地半趴在了他身上,身下传来的温热,让她的头脑愈发清醒,可再清醒,她还是碰到了不该碰到的东西。
早知这样,还不如不问,可若是不问,她接下来行动就有些掣肘。
既如此,不妨问到底。
崔清漪轻蹙眉梢,柔柔的声音似藤蔓攀着篱笆,无尽向上:“王爷,今晚可有空?”
萧绥神色微怔,想了想道:“怎么了?”
“昨日若不是王爷前去暮林亭,只怕我今日都难以回来,所以我想请王爷喝桃花醉,特来谢谢王爷。”崔清漪靠近他的耳旁,慢慢地蹭了蹭。
萧绥覆上她的发丝,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别乱动。”
再动下去,怕是要出事。
“你我夫妻,这是本王该做的。”
崔清漪撇了撇嘴唇,将脸凑到他身前,笑道:“王爷到时候一定要来沁水居。”
她面容粉白,洋溢着笑意,接下来要做的事绝对不能被他发现,只能用这样的话将他骗来沁水居了。
萧绥低眸对上她那双含笑的双眸,一闪一眨,无形之间将他圈禁在柔情蜜意的浮波中。
“只是喝酒?”
瞅着崔清漪流转的眸光,萧绥像是受了蛊惑,渴望般说出了这句话。
她本想着请他吃饭,在饭里放些东西,可如今看来,好像有些太刻意了,万一被发现了,她长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倒不如请他喝酒,怎么都会醉。
崔清漪笑盈盈地看着他:“王爷到时候来了就知道了。”这话宛如乐师所奏的靡靡之音,有着说不出的韵味。
萧绥心如浮萍,跟着顺流而下的水波,弯弯绕绕迷失的方向。直到撞在了青石上,萧绥才反应过来。
此时的他,眸色渐渐染上一层幽深,沉冷道:“卿卿想好了?”
隐忍许久,他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崔清漪“嗯”了一声,羞着脸,低下了头。
她怎会不知他的意思,可眼下要是拒绝他,那晚上她估计就难出去了,只要他今天晚上来沁水居,一切都好说。
萧绥的眸色越发黑,宛如那夜的幽冥,连带着些寒气,似苏醒的雄狮,用手猛然将她的身子翻了过来。
猝不及防间,两人的身体颠倒了位置,一个冷芒在上,一个炽热在下。
“唔......”
崔清漪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堵住了唇。她挣扎想要推开,却被他狠戾地桎梏住了双手,想逃却逃不开。
她的身体,宛如碧波浩渺的一艘小舟,湖面突袭的暴风骤雨,让不得不打开贝齿,任由跳珠让这艘小舟覆沉。
不知过了多久,崔清漪被他吻的有些缺氧,挣扎不过,便顺着他的舌尖狠狠地啄了下去。
“嘶......”
血腥味在唇腔席卷而来,掺杂着雨珠,漫出了萧绥的底线。
“我不是故意的,是你太.......”
崔清漪话还没说完,他便仔细地用手顺着她的唇轻微擦拭,宛如弹走海棠花瓣上的滴滴雨珠。
“抱歉。”
他实在是有些冲动了,连声音都有些哑。
他不该这么急的。
崔清漪的唇像是被糖渍过的红果,幽红又透亮,一张一翕,蛊惑着他再次采撷。
他深觉不对,于是咳了一声,若无其事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整个人也焕发出方才的清冷和矜贵。
“今晚有事要和林书臣说,明晚来好不好?”
不知是他的声音过于温柔,还是因为自己还没有从刚刚的骤雨中醒来,崔清漪像被蛊了魂似的点了点头。
待她反应过来,萧绥早已穿戴好离开了沁水居。
林书臣?
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是昨天晚上救自己的那个人?可她此时却想不起来究竟是谁了,罢了罢了,正事要紧。
她穿戴整齐后便用了饭。
午后,苍葭春色笼罩着沁水居,一朵海棠花瓣正探着头,悄悄地想要往屋里看,可怎么看,都被门外的卷帘挡住了半格视线。
飘动的风见势却不恼,只轻轻将昙云和阿月送进了屋内。
崔清漪安稳坐在罗汉床上,珍珠的耳坠趁着光变得愈发剔透,就连那颗悬着的心也逐渐明朗。
昙云轻松走到崔清漪面前,打开了早已准备好的东西,狡黠一笑:“姑娘,都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