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扶雨又笑了,笑容没什么温度。
“解决?怎么个解决法。”
阿德里安打量着云扶雨湿透的衣服和沾上的沙子,眼神兴味盎然,
“你想怎么解决?”
云扶雨不喜欢这种被当作猎物打量的眼神,表情转瞬冷淡。
“让他们绕着主岛,游到我满意为止,然后有多远滚多远,不要再出现在我视线里。”
“可以。”
然后云扶雨就走了过来。
周围人避之不及,给他让开了一个阿德里安对面的座位。
云扶雨坐下来,端起一杯酒。
透明的杯子颇有些重量,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淡金色的酒液满溢在表面。
他喝了一口,忍不住微微蹙眉。
入口非常辛辣,随后便是火辣辣的灼烧感,一路烫进胃里。
好难喝。
云扶雨不喜欢这种味道。
但是没有停,皱着眉一口气仰头喝完了。
纤长白皙的脖颈中间被领口束缚着,咽喉处随着吞咽动作而起伏,有种不可言说的禁欲感。
让人忍不住想掐上他的脖子,缓缓收紧,逼他露出更多的表情。
空杯子“喀哒”一声被放回了桌子上。
紧接着,云扶雨又端起了第二杯。
好像察觉不到酒精的作用一样,又是很迅速地喝完。
那张苍白的脸上已经开始微微烧起来。
淡粉色从耳尖和脸颊上升腾,增添了几分逐渐加深的血色,嘴唇也变得殷红,泛着酒液的水光,色泽诱人。
因为太热,微微拨开刘海,露出光洁细润的额头。
刚才拖着人进来的时候表情还那么凶,现在微醺,倒是整个人的气质都软和了下来。
崔觉竟有些移不开眼神。
郑连川老神在在地坐在一边,脸上挂着惯常的微笑,也是看着云扶雨,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三杯。
云扶雨的反应已经有点迟缓了,但他自己大概没有意识到。
仰头喝酒的速度在变慢,端酒的手有些不稳。
来不及吞咽的酒液顺着雪白的脖颈流下来,把衣服的布料沾得更湿。
紧身训练服内搭的领口有些高,吸饱了酒液,不适地勒在喉咙中间。
云扶雨胡乱扯了一下领子,混乱的脑子里都忘记自己还要遮掩罪人烙印了。
所幸衣领够高,即便扯来扯去,也不会暴露身份。
阿德里安从容地靠在沙发上,端着酒。
如果有人注意,就会发现他从刚才开始,一动没动。
那双狼一样的深绿色眼睛,牢牢地盯住云扶雨。
云扶雨眼睛烧得水汪汪的,眼圈鼻头嘴唇脸颊全都像是染上了胭脂一样,因为醉酒而泛着病态的血色,眼睛却很亮,盯着阿德里安。
“第四......杯了......”
说罢,就要起身去端新的一杯酒,但是踉跄了一下,手臂发软地撑在桌面上,眼睛微闭,有些头晕目眩。
阿德里安不知道何时起身,扶住云扶雨,让他坐回沙发上。
阿德里安:“三杯,你数错了。这才是第四杯。”
看到阿德里安过来,周围的贵族学生全都识趣地避开了,走向大厅角落的吧台处,以免打扰首席的兴致。
卡座这边只剩下了崔觉、郑连川和兰斯洛特三人。
阿德里安把第四杯酒递给他。
云扶雨已经完全醉了,头很晕,端起酒杯时晃了晃,小半杯洒在了衣服上。
阿德里安直接端起酒杯喂他,声音有些哑。
“别浪费,这酒很不错。”
云扶雨迷迷糊糊的倚靠在沙发上,阿德里安一只手抬着云扶雨的下颌,另一只手端着酒杯,往云扶雨嘴里喂酒。
他手掌宽大,骨节分明,可以轻松把云扶雨的整张脸都盖住。此刻卡在云扶雨下颌上,手指刚好可以摩挲到先前被人掐红的印子。
触手温热,肌肤像丝缎或者花瓣一样柔滑。
酒意迅速上头,云扶雨困到睁不开眼睛,手轻微推拒反抗着阿德里安喂酒的那只手,但是力道微弱,没有什么用。
“不要了......喝不下了......”
声音有些委屈。
但是向施虐者求情,注定只会换来更粗暴的对待。
阿德里安的声音放低了很多,低沉悦耳,像在诱哄一般。
“快喝完了,你要现在放弃吗?”
然后云扶雨声音很小地咕咕哝哝,不知道抱怨了些什么,偏头挣开阿德里安捏住他下颌的手。
周围剩下的人听不清,又不敢看。
阿德里安捏着云扶雨的脸,逼他把头转回来。
喂酒时云扶雨吞咽不及,有些呛到,微微咳嗽,咳嗽完了又委屈地小声呜咽。
本身清冷的音色带着些鼻音,听起来十分的可怜。
拉扯间,那张漂亮狼狈的脸转过来,无意识往旁边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眶泛红,水汪汪的,被酒液弄得乱七八糟。
像在求助,又很快就被阿德里安的手臂挡住,困在了囚笼中。
正好和崔觉的视线对上。
崔觉“腾”地起身走了,直奔大门,头也不回离开了。
就这么一眼。
他好像起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