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童子蒙回到慕容庄时,天色已黑透,他身上带着一股浓重的酒气,脸蛋也被酒意熏得白里透红,眼睛不再似往日那般清明,迷迷瞪瞪地看着卫观颐,只知道傻乐!
卫观颐坐在素舆上蹙着眉,盯着童子蒙先把丁管家送来的醒酒汤喝掉,才道:“你这是上哪儿花天酒地去了?”
童子蒙想好好坐在凳子上却怎么也坐不住,感觉自己总不受控制地往地上滑,最后索性席地而坐,抱着卫观颐的腿以支撑自己发软的身子,仰头对他道:“我今天……去太丽湖画舫了。”
卫观颐惊道:“你去参加集雅会了?”
“嗯!”童子蒙觉得自己的头重得不行,干脆将下巴也支去了卫观颐的腿上,“你……猜猜,我今天和谁……交、交上朋友了?”
卫观颐心里一动,“三殿下?”
童子蒙傻呵呵地笑着冲他比了个大拇指,“真……聪明,知我者,晚意也。”
卫观颐,“……”
卫观颐不禁在心里暗暗腹诽道:你目的这么明显,不就是直奔三王爷而去的吗?这个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好吧?
童子蒙接着又道:“诶,我说卫晚意,这三王爷……哪来那么大的脸,敢让人夸他……名冠京城、才貌双绝?他……能有我们家晚意好看?他咋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嗤!”
卫观颐没因他夸自己好看而感到害羞,反被他那句“我们家晚意”而臊得俊脸通红,他红着脸跟童子蒙解释道:“其实三殿下小时候真的长得还满好看的,几乎人见人夸。”
童子蒙咧着嘴继续傻笑,“那后来大家都不夸他了,是不是因为大家都去夸你去了?所以他才对你特别眼红?”
卫观颐扯了扯嘴角,无奈道:“其实我觉得别人不肯亲近他,并非是相貌的原因,而是因为他总仗着他母妃深受先皇宠爱而侍宠生骄,行事过于飞扬跋扈、且爱不择手段。
小的时候,尚可以说他是稚子蒙昧没有开窍,还能因漂亮的长相包容他的缺点,而且,一个孩子再坏又能坏到哪儿去呢。但慢慢大了以后,他行事越发骄横,让人对他心生惧意、不得不敬而远之,试问,这样的品性又如何让人喜欢得起来呢?
再加上自古就有‘相由心生’的说法,他因性格多疑且暴戾,面相也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变得越来越阴郁,这自然就离他小时候的长相愈发相去甚远了。”
童子蒙深以为然,花痴似的看着卫观颐越看越喜欢,“还是我们家晚意好,一直都人美心善,所以才能从小到大都这么好看。”
卫观颐被他这马屁拍得既赧颜汗下又哭笑不得,窘得忙伸手去拉他那抱住自己双腿的手道:“你喝醉了,尽说醉话,赶紧上床老实呆着去吧。”
他这一拉倒是把人给拉起来了,但耐不住童子蒙现在腿软得紧,人才刚一站起来,就一个踉跄地跌进了卫观颐的怀里。
两人来个响响亮亮的“啵啵碰”,疼得卫观颐眼泪直流,童子蒙顾不上自己的额头也疼,赶紧一边帮卫晚意揉着额头一边吹气呼呼,嘴里还紧张地嘀咕着“啵啵散啵啵散,啵啵散了不给婆婆看”。
揉着揉着,童子蒙突然就不动了,两人脸对脸、眼对眼,感觉对方的呼吸都吹在了自己的脸上,世间万物像静止了一般。
童子蒙心虚地避开卫观颐那如深潭一般的凤目,却又被那微启的红唇所吸引,他好想……再品尝品尝那美妙的味道。
卫观颐听见自己的心跳得如响鼓咚咚,僵直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只能眼睁睁看着童子蒙的唇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