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喉结忍不住上下动了动,做好了准备让童子蒙触碰,孰料就在快要碰上的那一刹那,童子蒙却突然别过脸去从他的耳旁擦过,手臂环着他的脖颈道:“我的腿太软了,且先抱着你缓一缓。”
卫观颐,“……”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当童子蒙错开他的唇的那一刹那,他竟没来由的有几分失落。但很快,他发现了自己这不正常的情绪后又有几分惊慌失措。他这是怎么了?今夜醉酒的可是童子蒙。
童子蒙抱着卫观颐缓了好一会儿,一个劲儿地心里不断给自己泼凉水:“他是你哥,你们不可以!不可以的!”这才堪堪将身体里蠢蠢欲动的欲望给平复了下去。
等那份躁动彻底冷却下来,童子蒙在卫观颐颈窝的软肉上依依不舍地蹭了蹭,才直起身来,“早点歇了吧,我觉得我要再不上床的话,可能今晚得睡地板上了。我这浑身软的呀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也不敢抱你上床、怕把你给摔着,今晚你自己上来,成么?”
卫观颐的心里莫名烦躁,冷着脸道:“你且管好你自己吧,别让我抱你上床就成。”
童子蒙听了呵呵直乐,乖乖上床脱了衣服,老老实实躺着了。
卫观颐慢吞吞地将自己从素舆上挪去床上,才只一个脱衣服的功夫,就听见里面传来童子蒙睡熟的鼾声了。
他帮童子蒙掖了掖被子,躺下后注视着童子蒙沉沉的睡颜,却连丁点睡意也无。
这时童子蒙翻了个身,把自己的大长手熟门熟路地放到了卫观颐的腰上,接着又将腿跨过了卫观颐的腿,找了个刁钻的角度不至于压到他的腿,然后照例将自己脸往卫观颐的脖颈处钻了钻,直到找到那处暖暖的软肉后才不再动,嘴里砸吧了一下似是颇为满足。
不知从何时起,这个睡姿变成了他俩的标准睡姿,连喝醉了酒的童子蒙都能做到分毫不差地警醒着自己不要压到卫观颐。
而卫观颐也不知从何时起,不再反感童子蒙与他这样耳鬓厮磨的身体接触,甚至慢慢变成了习以为常。
童子蒙不知梦到了什么,嘴里嘀嘀咕咕说着含糊不清的梦话,卫观颐下意识地竖起耳朵去听。
“你秦书爻……算什么美人……这头面……要是给我们家晚意戴上……绝对比你美十倍……百倍……千倍……”
什么?头面?头面怎会跟他扯上关系,他又不是女子?卫观颐听了童子蒙的梦话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心情却莫名好了起来。不一会儿,他也勾起嘴角沉沉地睡了过去。
卫观颐没有注意到的是,方才童子蒙说出秦书爻三个字的时候,他再无半点反应。反倒是童子蒙每次说到那句“我们家晚意”,更能激起他的情绪波动。不知从何时起,那根曾经差点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已变得轻如鸿毛,不能再伤他分毫。
第二日童子蒙醒来的时候卫观颐还熟睡着,他看了卫观颐的睡颜许久,才依依不舍地起身下床。
宿醉的不适,让他在床边小坐了好一会儿。如果不是因为已经计划好的事不可随意改动,他真的很想赖在被窝里,搂着卫观颐再睡个半日,说不定还可以借着宿醉撒个娇,让卫观颐再喂他吃个饭、喝口汤啥的。
这事不能多想,越想就越舍不得下床,童子蒙深吸一大口气,逼着自己起身穿衣。
他这次特地为自己选了一件鸦青色暗纹长袍,与昨日那浪荡不羁的纨绔风大相径庭,今天的他看起来比平日甚至还要更冷上几分,给人一种不可轻易接近的感觉。
今日是初一,他带了早已准备好的药草,准备去一趟护国寺。除了要去拜见他的外祖父外,他此行还有一个重要目的:要去“偶遇”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