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尽头的密室不大,呈方形,弥漫着浓重的霉味。
王逸尘用剑鞘挑开蛛网,蛛丝在空气中轻轻飘荡。
三寸日光从通风孔斜斜切进来,照见石台上整整齐齐码着的羊皮卷。
马芷瑶伸手要碰,被王逸尘用染血的衣袖拦住。
"当心淬毒。"他剑尖轻点,卷轴骨碌碌展开。
柳如烟突然倒吸冷气——图纸上赫然画着皇宫西苑的布局图,朱砂标注处正是传闻中囚禁废太子的寒鸦殿。
看到这一幕,她心中满是震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马芷瑶指尖发颤地翻开压在底下的密信,火漆印已经开裂。
泛黄的信纸写着密密麻麻的梵文,却在每段末尾缀着奇怪数字:叁·廿七·玖,伍·十三·陆......她的内心充满了疑惑和紧张,急切地想要解开其中的秘密。
"这是三年前户部专用的暗码。"王逸尘忽然开口,右臂伤口渗出的血珠滴在石台上,"每个数字对应《水经注》的卷、行、字。"他说着突然蹙眉,"但去年秋狩后,译法应该换了......"
柳如烟突然扯开腰间荷包,倒出十几枚刻着马家家徽的铜钱。
马芷瑶瞳孔骤缩——这些铜钱排列方式,竟与父亲书房暗格里那本假账如出一辙。
记忆如闪电劈开迷雾,她想起上月查账时见过的古怪条目:三月廿七支银九百两,五月十三支银六百两......
"不是《水经注》!"她抓起铜钱按日期排列,"是马府假账里的银钱数目!
叁·廿七·玖对应三月廿七日的第九条账目!"铜钱撞击声里,梵文渐渐显出新义:当朝太傅与司礼监勾结的铁证,马父顶罪的血书抄本,甚至......先帝真正的传位诏书藏匿处。
她的内心被巨大的震惊所填满,久久无法平静。
王逸尘突然按住她发抖的手。
通风孔透进的日光不知何时暗了,暗门外传来靴底碾碎枯枝的脆响。
柳如烟闪电般将图纸塞进中衣,却见十二个黑衣番子举着弩机封住出口,李公公把玩着翡翠扳指踱进来。
"王大人好身手啊。"他阴鸷目光扫过王逸尘浸血的衣袖,"只是这脏水沾身容易,甩掉可就难了。"两个番子突然如饿狼般扑向石台,他们身形矫健,脚步急促,扬起地上的灰尘。
王逸尘眼神一凛,反手迅速掷出佩剑,剑鞘带着凌厉的风声正中最前头那人的膻中穴,只听“嘭”的一声闷响,那番子如遭重击,身体一歪,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口中发出痛苦的闷哼,紧接着“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马芷瑶趁机将密信残页塞进柳如烟衣领,自己抓起沾血的账目抄本:"公公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她故意露出半截伪造的朱批,"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瑶姑娘说笑了。"李公公突然甩出袖中飞爪,飞爪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寒光,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直取她咽喉。
王逸尘反应极快,旋身将马芷瑶扑倒在地,飞爪擦着他后背,只听“嘶啦”一声,后背的衣衫被撕开,一道血口绽开,鲜血瞬间洇红了衣衫。
柳如烟扬手洒出石灰粉,密室里顿时白雾弥漫,众人的视线被遮蔽。
弩机扣动的声音此起彼伏,利箭在白雾中穿梭,发出“嗖嗖”的声响。
马芷瑶摸到王逸尘腰间暗袋里的火折子。
她想起图纸上标注的硝石储藏点,咬开火折奋力掷向东南墙角。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爆燃的火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密室,热浪汹涌袭来,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火焰迅速蔓延,将周围的一切吞噬。
三人趁着混乱撞开暗门扑向外厅。
李公公的咆哮混着焦糊味追上来:"给我活捉!
那个贱人怀里有......"此时,外厅里,黑衣番子们迅速围拢过来,形成一个包围圈。
王逸尘手持仅剩的剑鞘,如一头怒狮般挺立在马芷瑶和柳如烟身前。
番子们挥舞着长刀,呐喊着冲了过来,刀光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
王逸尘身形灵活地穿梭在刀光之间,剑鞘时而格挡,时而反击,每一次碰撞都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动作刚猛有力,一脚踢飞一个番子的长刀,紧接着用剑鞘猛击另一个番子的手臂,只听“咔嚓”一声,那番子的手臂骨折,长刀掉落,发出痛苦的惨叫。
柳如烟也不甘示弱,她从腰间抽出软鞭,鞭梢在空中呼啸着抽向番子们,鞭梢所到之处,番子们纷纷躲避。
马芷瑶虽然没有直接参与打斗,但她时刻警惕着周围的情况,寻找着突围的机会。
激烈的打斗声、喊叫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让整个外厅的战斗氛围达到了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