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昔轰然倒地。
台下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靠近台前的姑娘们纷纷往台上去,想查看柳昔的伤势,被涌出的护院推搡着离开。
旌南楼拧着眉也想上前查看情况,被陆恪拦住。
“你看他的眼睛。”
眼睛?旌南楼的目光落在柳昔的眼睛上,他的睫毛微微颤动,眼睛紧闭着,眼球在眼皮下快速移动了一下。
“他装的?”旌南楼有些惊讶,“为什么?”
陆恪摇摇头,两人趁乱躲进暗处,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台上的时候闪身上了二楼。
楼下红妈妈从屏风后施施然走出,清了清嗓子,“各位客官,柳公子为今日这场表演彻夜练习,现在他只是太累了。请各位稍安勿躁,我让绿腰公子为各位献曲。”
两名护院从屏风后走出,将柳昔抬走,红妈妈行礼褪下,一席张扬红衣的少年抱着琴从屏风后走出。
场面瞬间热烈,大家瞬间将柳昔抛在脑后,转而追捧起绿腰来。
旌南楼在二楼将一切都尽收眼底,在心中为柳昔叹了口气。
留在柳叶汀终归是受限良多,他留在此处真的心安吗?
思绪瞬间中断,陆恪拉着自己躲进了一处狭小的缝隙中。
身后有人走过。
“这柳公子怎么又犯病了,真当自己是高门大户里的公子吗?要不是红妈妈留着他还有用,早就……”
“诶,不要乱说,小心被人听见了。”
男子压低声音,“听说柳公子的亲妹妹在隔壁呢,是个绝色美人儿,改明儿我们去瞧瞧。”
“他还有个妹妹!”
“这事只有我们这些资历老的才知晓,你莫要说出去。”
两人的声音越压越低,像两只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自己的手脚像是爬上了蚂蚁,下意识的想动一下。
耳边传来压抑的闷哼声,“别动。”
陆恪的声音满是喑哑,旌南楼瞬间吓得瞬间僵在原地。
狭小的空间内,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见。
手下的心脏剧烈跳动的一阵后,缓慢下来。
“出去吧。人已经走了。”陆恪护住自己肩膀的手抽离。
旌南楼艰难的从缝隙中走出,酥麻的腿让旌南楼整个人踉跄了下扑进了陆恪的怀中。
头顶再次响起闷哼声,旌南楼紧闭双眼,不敢睁开,窝囊的疯狂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撞你的……”
陆恪眸色沉了沉,唇边勾起一抹兴致盎然的笑,“无事。”
真的没事吗?旌南楼小心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抬头观察陆恪的脸色。
好像确实没生气,怎么看起来还有点……开心?
旌南楼彻底睁开眼,从陆恪的怀中退出,“我们快去找三楼的楼梯吧。”
旌南楼向前走了几步,发现陆恪没跟上来,回头一看,他还站在原地。
“怎么不走?”
“听了刚才两人的谈话,没什么想说的?”陆恪盯着旌南楼的眼睛问道。
“我?想说什么?柳公子和他妹妹确实很可怜,但是我们现在是逃犯,自身难保,至少要先将自己身上的事情解决完,尚有余力,才能再帮他吧。”旌南楼目光澄澈。
陆恪从阴影中走出,跟在她身后,“走吧。”
旌南楼一头雾水,这人的性子怎么阴晴不定的。
两人在二楼搜寻了两圈,也没寻见通往三楼的楼梯。
旌南楼随意找了个箱子坐下,“明明有第三楼,怎么就是找不到楼梯呢,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陆恪有些好笑的看了旌南楼一眼,只一眼,就发现了她身后这些木箱子的问题。
“不要叹气了,你转身看看。”陆恪抬了抬下巴。
“什么?”旌南楼回头,视线所及都是箱子,索性站起来张望,但是除了箱子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她一头雾水的看向陆恪。
陆恪瞬间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因为自己的身高够高,所以能发现端倪,从自己胸口的位置看,确实看不见。
陆恪朝旌南楼招了招手,“你到我这来。”
旌南楼半信半疑的挪动脚步,站在陆恪身边,伸长脖子,依旧什么也没看见。
下一秒身体腾空,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她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水汪汪的杏眼中满是惊惧。
陆恪讲她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示意她从箱子的间隙中看。
旌南楼:“这不是我们寻了半天的楼梯吗。”
旌南楼低头,对上陆恪含笑的眼睛,“对,还要多亏小公主走累了,恰好在此处休息,不然我也发现不了。”
旌南楼被夸的有些脸红,“还是陆世子敏锐,一下就看到了楼梯。
“走吧,再迟些人散了我们就不好出去了。”陆恪将旌南楼放在地上,率先朝里走。
旌南楼紧两只手捂着脸跟在他身后,心如擂鼓,脸上烫烫的,怎么也平静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