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寂静无声,旌南楼瞬间意识到:他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尽量放轻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在柜子的缝隙中,看着宋大人在房内踱步。
“蛀虫啊,是在这吗?”宋大门打开面前的衣柜,里面空空如也。
他将柜门合上,“不是在这呀。是在这吗?”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了自己左边的柜门,下一个就要到自己躲着的柜子了。
旌南楼心中焦急,难道真的要被发现了吗?
她的手不自觉的收紧,意识到自己陆恪还握着自己的手,又稍稍放松了些。
陆恪安抚似的捏了捏自己的手。
脚步越来越近了,一步,一步像是死亡的宣判。
他的手搭在了柜门上,旌南楼能清晰的看到血液顺着他手指的肌肤纹理晕开,他那森白的指甲上像是停留着方才看守人的魂魄。
门被打开的那一瞬,旌南楼的心脏似乎都停止跳动了片刻。
发现这个柜子没有人的宋大人并未多停留,转身又打开了旌南楼右侧的柜子,“嗯?也没有?”
他仔仔细细的将被子中、床下、窗帘后都寻找了一遍,均未看到人。
他原地站了片刻,抬手让侍卫进来,“将灯点上。”
“是。”
灯光全部亮起,旌南楼身前的柜门逐渐关上,柜子内又陷入了黑暗。
透过泛着光的空隙,外面的一切都让旌南楼感觉到世界的荒谬。
桌子上摆放着白玉铸就的匣子,内置锦缎丝绸,锦缎丝绸之上,是一颗颗滚圆的珠子。
而这珠子有整整一面墙!
旌南楼难掩心中的愤怒,怒火憋在心中像是要将自己的心肝脾肺全部搅碎。
“检测到宿主产生的不良情绪过于浓烈,现进行不良情绪的剥离。”
冰冷的机械音响起,旌南楼还没来得及反应,脑中顿觉刺痛,眼前的场景变得模糊,陌生。
旌南楼心中响起强烈的不甘,凭什么判定愤怒是不良情绪,凭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要剥离我的情绪,你算什么东西!
“检测到宿主产生愤怒、怨恨、不甘等不良情绪,现进行不良情绪的剥离……”
电子音再次响起,过了片刻,“检测……不良……失败……系统过载……现返还情绪……”
脑子的刺痛变为剧痛,旌南楼还没完全丧失理智,她咬牙,把痛苦的哀嚎全部咽回肚子。
眼前的场景逐渐变得清晰,脑中似乎多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绚丽无比的皇宫中,一名莫约7岁的女童枕在一名美艳端庄的女子腿上,“娘亲,南楼什么什么才能长得跟娘亲一样高呢?”
“南楼为什么想要长的跟娘亲一样高呀?”女子满眼温柔的注视着女童,手臂轻抬,将女童的碎发整理至耳后。
“因为长得跟娘亲一样高就会跟娘亲一样厉害啦,这样丞相就不会每日看着南楼叹气了。”女童笑的灿烂,望着母亲的眼神中满是孺慕之情。
女子轻揪女童的脸颊,笑道:“傻孩子……”
脑中强烈的痛楚终于散去,旌南楼捂着自己的唇,生怕自己剧烈的喘息引起柜外之人的注意。
出了一身的冷汗,旌南楼感觉衣服全部粘在了自己身上。
背后阴风阵阵,有些凉。
柜门外,宋大人来回踱步,欣赏整面墙的珠子。
似是还不满足,他从匣子中拿出一枚绿莹莹的珠子,放在眼前细细欣赏过后,转动珠子底下的锦盒,墙从中间裂成两半,缓缓朝两边移动,露出墙后面的密道了,密道内的血腥味似要凝成实质,堵在旌南楼的鼻腔内,让人窒息。
宋大人的脚步声远去,房内的侍卫早已退至门外看守。
旌南楼感觉到陆恪握住了自己的手,随后,一块柔软的帕子轻柔的擦拭自己的手心。
原本被冷汗浸湿的手心瞬间干爽。
她将自己心中的疑问问出,“宋大人方才打开柜门为什么没看见我们?”
陆恪头也不抬的继续擦拭旌南楼的另外一只手,“我偷拿了他的珠子,里面有一颗可以隐匿身形。”
旌南楼瞬间明了,也不再说话,静静的等待宋大人从密道里出来。
她将视线投放在密道中,瞧着瞧着,就发觉到了不对的地方。
那墙面上,四四方方的东西是何物,似乎每隔一段距离都设置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