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恪好不容易弄醒了他,当然不想他再度睡去,自己一个人百无聊赖。
他强行把姜忘抱起,轻轻摇了两下道:“师尊,醒醒,我们去院里弹琴喝茶好不好?”
姜忘的身体也软得快要融化了般。他眼仍闭着,想要推开姬恪,胳膊却未能抬起分毫,只好低声道:“不要,困。”
“……”没理会姜忘的拒绝,姬恪抱着人,直接瞬移到了院中的美人榻上。
眼前骤然一亮,姜忘不悦地皱起了眉,双腿下意识地踢蹬了好几下,皆踹到了姬恪的蛇尾上。
姬恪倒是不痛,反倒是姜忘的脚被那坚硬的鳞片划出了红痕。
姬恪还从未见过他师尊如此慵懒的一面,一时倍觉新鲜。
他松松地搂着姜忘,忍不住又唤道:“师尊。”
似是觉得烦,姜忘软软地捂住了他的嘴。
手上没有力气,姜忘捂也捂不牢,柔软的掌心摩挲着姬恪的嘴唇,很快便要掉下去了。
正此时,姬恪抓住了姜忘的手腕,舔了舔姜忘掌心。
“……”姜忘终于睁开了眼,神智也终于清明了般。
光天化日,衣衫不整。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把手抽了回来,整理了两下里衣后,才道:“衣服。”
姬恪还想逗他,故意问:“师尊,不睡了吗?”
眉眼仍有几分困倦,姜忘静了一瞬,竟自姬恪怀中翻了个身,背对着姬恪,闭上眼道:“睡,那你别扰我。”
“……”一瞬沉默,姬恪自身后环住他,湿热的舌舔过那滢□□巧的耳朵,低声道,“不可能。”
被姬恪这般闹,姜忘再困倦也无法好好睡觉。他伸手挡住了姬恪的唇舌,想要起身道:“不是说要弹琴喝茶吗?”
姬恪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复又贴上了那柔软的耳根,低声道:“我改主意了。”
落英缤纷。
在美人榻上缠绵了许久,姬恪才终于舍得松开姜忘。
蹭了蹭姜忘的额头,他手仍撑在姜忘身体两侧,嗓音分外低哑地问:“师尊,清醒了吗?”
分外雀跃的眼神,似乎姜忘要是还昏沉困倦,他就要继续方才的事。
自然已完全清醒,姜忘一边伸手去推姬恪,一边轻声道:“起来,衣服。”
姬恪这次总算是收了玩心,顺从地被姜忘推开。
他难得有一次征求了姜忘的意见,问道:“师尊,今天想穿什么颜色?”
姜忘静了一瞬,才道:“紫色。”
打了个响指,姬恪变出了一套紫衣来。
总归是闲来无事,他今天变出的衣裳比前两日穿的那身红衣更繁复飘逸,层层叠叠。
美人榻上搁不下,衣裳便悬浮在半空之中,穿一件,飞来一件。
等姬恪慢条斯理地为姜忘穿好衣后,又过去了半个时辰。
接下来是绾发。
未用发带,姬恪今日用了发簪,亲手为姜忘梳了一个很不方便睡觉的发髻。
梳好发,最后为姜忘簪上一只烛龙形状的银紫色长簪后,姬恪挥袖化出一方水镜,问道:“师尊,如何?”
姜忘“嗯”了一声,将发拂到身后,撑着手躺回榻上道:“去泡茶罢,我今日要喝灵月仙茶。”
姬恪这才起身去青铜桌前坐定,给姜忘泡起了茶。
云雾飘渺,青山环抱,漫天桃花簌簌而落。
他今日心情甚佳,鸾鸟的和鸣听起来都分外悦耳了,泡出的茶自然也比昨夜好了不少,分外清香柔和,鲜甜淡雅。
倚着美人榻,姜忘一边喝茶,一边心想:他夜里所用的止观术来源于菩提宗,除了催眠之外,还有一定清静净心的作用,果然能在一定程度上抑制姬恪的心魔。
姬恪目前还未发现任何不对。
那望舒宫中的大妖呢?昨夜为何突然出宫?
故意收敛妖气,应是不想被姬恪发现。可此妖究竟是去做什么,需要背着姬恪?
轻抿了一口茶,姜忘心想:对敌人一无所知,还是太过被动。
可既然连跟在姬恪身边三百年的九头青狮都未曾见过那大妖,他若想了解此妖,别无他法,只能通过姬恪。
可他要冒险对姬恪施拨观照影之术吗?
姬恪虽对他态度和缓了不少,但仍旧有所隐瞒,也就是说,姬恪有不想让他知道的事。
那是姬恪不可触碰的、深埋在心底的逆鳞。
若施拨观照影失败,他恐怕会逼出姬恪的心魔。
更何况,他目前尚不知那大妖留在姬恪体内的妖气是何目的,贸然行事,万一打草惊蛇呢?
思量间,另一边,姬恪已经化出了白玉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