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执刑官大步上前,手中粗大的藤杖随着步伐微微晃动,每一步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严。
彭永深被强按在刑凳上,双眼紧闭,牙关紧咬,身体紧绷,全神贯注地等待着剧痛来袭。
熊少卿冷眼旁观,心里对彭永深的行径,没有丝毫波澜。她心想,这彭永深太莽撞,挑战可以,但公然违抗军规,受罚也是自找的。
彭永深并不后悔挑战熊少卿,作为兵部侍郎彭邕的庶女,她自幼在父亲的漠视中长大,一心渴望出人头地,证明自己。
她本以为自己武艺不错,能在这新兵中崭露头角,没想到熊少卿的实力远超她想象,一下就把她的计划打乱了。
“啪”的一声闷响,藤杖重重落在彭永深背上,一阵剧痛瞬间袭来,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紧接着,第二棍、第三棍接连落下……每一击都像是在她的自尊上狠狠践踏,但她倔强忍着,不发一声。
汗水不断从她脸颊滑落,和泥土、血迹混在一起,她的脊背上很快布满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痕。
围观的女兵们神色各异,有的面露同情,有的眼中含着敬畏,更多的则是警惕,她们明白这是对所有人的警告。
既然进了玄冰营,就得绝对服从上级命令。
行刑完毕,执刑官收起藤杖。林京墨宣布新兵就地解散,熊少卿、黄宇、彭永深先留下,其他新兵便各自散去。
林京墨从高台上走下来,开始交办训练事宜和营房安排。队长和副队长合住一间,其他队员则睡十人一间的大通铺。
交代完后,林京墨拍了拍熊少卿的肩膀,鼓励她好好干。随后看向彭永深,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厉,
“明日不许告假,扛不住就别在这丢人现眼,立马滚蛋。”言罢,侧身一转,大步离去。
彭永深瘫倒在地,全身疼痛难忍,但她还是倔强地挣扎着起身。黄宇见状,上前搀扶,面露不忍,
“先回营房歇着,还好明天才正式开练,还能有半天时间缓缓。”
“好,谢……谢。”彭永深虚弱地回应着,声音断断续续。
“营房不远,再撑会儿,我带了金疮药,抹上能好得快些。”熊少卿思忖片刻,还是决定释放善意。
虽然彭永深对她有敌意,但以后还得共事,面子上总要过得去,而且她有点好奇,彭永深的敌意究竟从何而来。
三人来到营房,一进门,就看到三张木床并排摆放,十分简洁。屋内还有三个壁橱,一张桌案,再没有其他多余的陈设。
黄宇扶彭永深来到床边,彭永深趴在床上,露出后背。
熊少卿从包袱里拿出之前在医馆买的金疮药,黄宇接过,轻轻涂在彭永深伤痕累累的背上。
彭永深强忍疼痛,把满心恨意深深藏在心底,没有露出一丝一毫。
药上好后,她诚恳地跟黄宇道谢,然后看向熊少卿,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愧疚之色,微微低下头,声音轻柔又带着几分诚恳,
“是我太冲动了,我不该贸然挑战你,还公然违反军规,实在对不住。本以为你会记恨,却没想到你这么大度,还拿药给我,真的太感谢了。”
说着,她抬起头,眼中满是感激,可那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愤。
熊少卿神色平静,微微抬眸看向彭永深,“没事,想争上位我能理解,只是军规在前,下次可别再犯了。”
彭永深神色一滞,旋即垂下眼眸,声音里掺了几分落寞,“实不相瞒,我是兵部侍郎彭邕的庶女,自幼在府里没什么地位,母亲也总被正房刁难。
“我太想证明自己,一时冲动才做出这等糊涂事,实在是对不起,还望你能谅解。”
说罢,她抬眼看向熊少卿,眼中满是诚恳,可右手却在无人看到的被窝里,紧攥衣角。
既然彭永深放低姿态,熊少卿也不想再多计较,两人表面上恢复平和。
黄宇见气氛缓和,便开始自我介绍,“我叫黄宇,以前就是个走江湖卖艺的,在街头耍耍大刀,风里来雨里去,四处漂泊没个定所。”
她爽朗一笑,声音洪亮,“我实在不想再过这种日子,就来报名当兵,盼着往后能安稳些。”
看着黄宇一脸坦然的样子,熊少卿心里不禁生出几分好感,脸上带着三分笑意,语气轻快,
“我家在永宁府,父母务农,却想我有出息,于是便让我读私塾,又送我习武。这次招兵,我想着拼出点名堂,多挣些俸禄,好让他们享享清福。”
熊少卿眼神坚定,黄宇看着她,心中满是羡慕,她渴望拥有亲情,可自记事起,就一直是孤身一人,好不容易认了个弟弟,却被迫分离。
黄宇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混出名堂,把弟弟救出来。
次日,训练正式开始。辰时到午时,训练队列,要求做到整齐划一。申时到酉时,是个人单项训练,女兵们可自行选择擅长的武器。
一天下来,除了熊少卿,其他人都是精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