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留回到重鳞殿前，试艺大会现场，众考生各抒本事，对战热闹非凡，但这一切已经与楚云留无关了。

他淡淡扫了一眼战况，便要回重羽殿。

路过顾清漪时，却见对方正盯着他，忽然抛了一个物件过来。

楚云留接过一看，是一块翠玉令牌，繁复雕刻的羽纹组成了顾清漪的本名：“顾淮”。

顾清漪道：“明日子时，我的玄曜秘境，恭候副掌门。”

玄曜秘境，是金丹大圆满以上的修者以灵力构织的神秘领域，相当于专属洞天福地，多用来藏宝、闭关或者关押擒捉来的妖兽魔物，用以试炼修行。外人出入秘境，必须持有秘境主人的通行令牌，否则无法找到入口。

楚云留道：“这是何意？”

顾清漪道：“今天的约战，难道你转眼就忘了？”

楚云留笑道：“当然没忘。不过，我明天有约了。顾师兄这事，在我的日程上，还得往后排些。”

说着，随手将翠玉令牌抛回顾清漪手中。

系统道：“够了，在惹毛顾清漪这件事上，你已经超额完成任务。”

楚云留颇感诧异：“可我并没惹他。”

只见顾清漪紧攥着玉牌，俊脸上全无表情，但鞘中黑剑却低鸣起来，发出阵阵颤声，杀气冷冽，正是出鞘的前兆。这黑剑名叫“饮魔”，据说剑身本来是白色的，但因为斩魔太多，浸透了黑色的魔之血，遂变成了黑剑。

它曾与楚云留的本命剑“山海藏云”并称天下第二名剑，但后来楚云留炼化本命剑入体，这“并称”自然失去了意义，连这一段过往也少有人提及了。

系统道：“这不是你惹的事吗？”

楚云留道：“如果我只是陈述事实，就惹毛了他，那是因为他太容易被惹，不是我的错。”

顾清漪按住剑柄，那焦躁的黑剑似是感到安抚，令人心颤的剑鸣声暂时停歇。

顾清漪十分没好气地道：“明日你要做什么？”

楚云留一摊手：“约了人切磋。”

“你！”顾清漪气急。

“我怎么了？”楚云留满脸无谓，“我在碧落仙门职务比你高，还需要向你报备去向不成？简直倒反天罡。”

顾清漪冷冷道：“是你的大弟子吗？我观他气息，像是快要突破了。”

这一语点醒了楚云留，这几日也应格外关照些向酒的状况，突破金丹期最易出岔子，轻则损伤修为，重则走火入魔。这几日他简直焦头烂额，即要应付系统，又要照顾大弟子，现在男主还重伤在医庐躺着……

也不知道那个不着调的医修会不会趁机非礼他，得早些回去探望他才行。

这么一想，似乎每件事都比跟顾清漪切磋重要。

楚云留难得彬彬有礼地一拱手，也不答话，施展轻功径自离去了。

徒留顾清漪余怒未消，将目光转向战局，却见比试已结束了。

常香絮提醒道：“顾师叔，最终胜出的是这位。”

只见一名身穿淡灰色衫子的女修行礼道：“弟子白小玖，拜见师尊。”

顾清漪微微颔首：“香絮，烦你带她去登记造册。”

楚云留回到重羽殿，只见宫问玉颈上缠着绷带，另外两人也面色不佳，才想起还忘了关怀这位二徒弟。

三人一见到他的身影，都垂手恭敬侍立，沉默乖巧。

楚云留微笑道：“问玉，为师上次传授的那套裁玉剑法，有没有勤加修炼？进展如何？”

师尊开口问进展，多半是心里已经认定他根本没进展。宫问玉吓得直哆嗦，只盼望能如黎墨星那般当场昏厥，可惜演技不到家，只得涨红着脸说：“进展并非全然没有……”

楚云留呵呵一笑：“那你修养两日，便继续练剑吧，过几天为师再亲自考你。”

宫问玉如蒙大赦。他又转向向酒，道：“你这几日的状况，想必不用为师多说了。自己多加小心，若出了岔子，不是开玩笑。”

向酒心下一暖，那玉瓶还贴身放着，拱手道：“弟子明白。”

楚云留又丢过去一张玉牌，向酒接过，大惊失色：“师尊，这……这是，玄曜秘境的通行令？”

楚云留道：“这玉牌怎么跟烫手似得？这几天你的师弟妹都有事忙，为师也顾不上你，没人给你护法，你就去秘境中待几天怎么了？”

向酒忙道：“弟子遵命。”

他将玉牌珍而重之地收起来，跟药瓶放在一起。

“至于你，怀玉。”

宫怀玉道：“弟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