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原谅!
万一简子虚见她未时刻在暗处用无声目光支持她,心理陷入孤立无援的恐慌,那不就糟糕了?
但她现在无权无势,又不能随意得罪人...
思及此处,她轻放下叉子,唇角轻勾一瞬,对身前“花孔雀”勉强摆个好脸色,连脸都未瞧清,起身就想转移阵地。
不想却又被人叫住——
“诶,小美人别急着走,你是哪家带来的,和姐姐认识一下怎么样?”
花孔雀很缠人,见她急着走作势还要拉她。
江知初眼底一凛,环臂错开伸向自己的手,悄然打量面前这张脸,最风情万种的是那一双柳叶眼,半含秋水。
人是很好看,可惜太过轻浮。
她做任务做到关键时候,对什么爱恨情仇提不起一丝兴趣,最好离这种富家小姐远些,少招惹是非。
如此想着,江知初唇畔含笑,眼底却无半分温度,“抱歉,这位女士,我还有些事,得先走了。”
“小美人有什么事?不如说来听听,这整个宅子都是我家,我帮你办了怎么样?”女人不为所动,抚着殷红的唇,笑颜张扬,似还要纠缠。
江知初见视线被挡了个彻底,脸一黑,打算不予理睬与人擦身而过。
这宅子原来是你家的,绕得她头晕,再也不来了。
女人手却伸来,直直拦在她身前。
正当江知初心中不耐之时,身后传来一句中年女人的低沉呵声。
“任锦年——”
江知初眼中稍顿,转身瞧去,竟见简子虚一行人被众星捧月般走来,其中不乏视线盯在简子虚身上的少女少女,想来情况进展得不错。
刚才说话之人就是面色不佳的任倾野。
任锦年?江知初瞧着身侧的花孔雀,想得出神。
书中交代,当今国内商界四足鼎立。
路家二十年前被路卉尽数搬去国外,少在国内竞争。
边家早已势弱,子女争分一杯羹,搞得乌烟瘴气。
简、吕家的老家伙们撒手人寰,雨打风吹去,小辈却做得比上一辈更强盛。
任家由任倾野发展得纵横商界,可继承人醉心艺术,家族前途堪忧。
看来...这位就是那位“无力”的继承人咯,江知初移开视线,只是想着以后尚可发展为简子虚这方的友军。
她又赶忙望向简子虚,这人眉头轻蹙,视线紧锁住她,漆黑眸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简大小姐神色怎么又不对劲了,江知初只觉如芒在背,手指不自觉蹭着裙角。
好可怕......
“妈?”听到声音,任锦年不徐不疾地收回手。
挑眉目睹一行人走来,视线重点带过简子虚时眸中闪烁,哂笑一声姿态慵懒,“你们怎么来了?”
任倾野睨了她身侧的江知初一眼,随后瞪向自己女儿,语气明显加重:“给我回来。”
来人目光不善,江知初眼中却坦然,顺带猜了来龙去脉。
她所在的这个方位并不显眼,可任倾野却招摇,不管是衣服还是身份。
四周的人早已围起来打算看热闹,自然吸引任倾野到来。
也好,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也好给简子虚一个社交喘息的机会。
任锦年瘪嘴,势在必得地瞥过江知初一眼,未及说什么,就只能匆忙跟母亲离开,顺便带走众多来贺的宾客。
两人被簇拥而走,始终一言不发的魏漾眼中闪过精光,缓步朝江知初走来,笑眯眯道:“江小姐竟认识任锦年小姐?”
认不认识与你有什么关系?
江知初眸中流转,望向魏漾身后始终阴恻恻瞧着她的简子虚,低头轻笑道:“魏先生说笑了,我怎么会认识?不过今天才见她。”
她也没惹简大小姐生气啊,怎么这样瞧着她?
本来不虚的心也被盯虚了......
魏漾朝她点点头,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
说着,他忽地抬头瞧向江知初,背过手温声道:“江小姐,还是要麻烦您陪着子虚,我今晚可能抽不开身。”
江知初眼中含笑,“您忙去就好,简姐姐交给我了。”
放一百个心,简子虚在她身边绝对不会受别人欺负,包括他魏漾。
不过...她手指在裙上轻刮,书中今晚的高光人物还未出场,难道是因为简子虚主动应酬导致了蝴蝶效应?
可即使如此也还要谨慎行事,她视线扫过从容笑着的魏漾,总觉得男主又憋什么坏招。
魏漾与她谈妥后,又走向简子虚,“子虚,你今晚简直光彩夺目,不愧是我的未婚妻啊,相信下次出席晚会,你一定会表现得更加出色。”
他眼中腻出善解人意,瞧着很是温柔,“很累吧?安心待在江小姐身边,回去我给你带礼物,你一定会喜欢。”
简子虚水红色薄唇抿起,被夸后脸上也并未表现出喜意,“嗯...”
江知初注视两人对话的场景,眉心紧皱一团。
魏漾这话表面上听着好,可...往往身处劣势地位的个体,才会沦为被评价的对象。
简子虚能力出众,外表再优柔寡断,内心深处也从来不甘作为别人的附庸品,虽然还没回过味儿来,却也不会怎么高兴。
魏漾交代好后纵身扎入应酬,只剩下简子虚与江知初相对无言。
耳边乐队演奏的悠扬之音从未停息,人们交谈甚欢笑声连连,只有她们两人,好似与周围隔去一层屏障,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还是江知初率先打破沉寂。
她瞄过对方手上微微泛白的指节,走近简子虚,推人坐在凳上。
“简姐姐,你还好吗?”
简子虚肩膀轻挪躲开江知初扶住自己的手,双臂搭在桌上,脸色阴沉不发一言。
江知初浓而密的睫毛扇动一下,盯着停在空中的手,片刻后讪讪收回。
她眼中疑惑,到底怎么了,至于这么嫌弃她,隔着布料都不让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