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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触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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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获在美多项奖称的优秀影片,林砚周没看过的概率几乎为零,然而比起影片本身的出彩程度,为它所创造的插曲《Una Mattina》,似乎更让大众耳熟能详。

触不可及。

林砚周反复品摩这四个字,许盛言,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听过一个说法吗。”林砚周靠在钢琴旁,“双人舞的完成度,并不在技巧。”他视线移上对方的脸,“而在舞伴。”

音符急转直下地出现裂痕,断在指尖。

尽管许盛言已经把它处理得很自然。

“我只是没有天赋,不太适合跳舞。”那岂止是不适合,许盛言的舞步堪称灾难,真正意义上的“少女杀手”。

许盛言不为所动,于是乎,林砚周径直走到身后的木柜上,放入一盘黑胶,深沉醇厚的古典乐从留声机流淌而出。

林砚周来到他身前,优雅绅士地伸出手,他怂恿的声音,具有迷惑性:“试试。”

掌心的纹路,近在眼前,拇指旁的生命线,绵延不绝,和感情线配合得相得益彰,两条线都没断过,十分顺畅。

许盛言不会看手相,他只是潜意识觉得那两根线长得很好。

许盛言愣神间,鬼使神差搭上了他的手。

林砚周的掌心很热,比他记忆里的温度,还要烫上几分,他只能认为是自己的记忆生锈,连知觉都在退化,已经一点一点,在忘记……

他微微抬手,又悬停,犹豫着该如何搭上那近在咫尺的肩膀,试探间,腰上猛地掐力,被拉近。

许盛言呼吸一紧。

“林……”许盛言下意识喊出口,然而对上的却是一双没什么感情的眼睛,很平静地看他,声音沉冷,“搭上来。”

他说话总有种令人难以抗拒的命令感,脸上表情淡漠,冷脸时,很性感。

许盛言感到他的腰正在被那双手紧紧握住,他摸到林砚周肩膀下的肌肉,掌心像是起了火。皮肤隔着薄薄的衣料,交换体温,本就四肢欠缺的他,现下动作更为僵硬,他低着头,不敢和对方呼吸靠近。

尽可能收敛自己的气息。

林砚周在他腰间,点点食指,引起难忍的痒意,居高临下望着他,眼神很冷淡:“放轻松。”

一句放轻松,更让他浑身都紧绷起来。

从脖颈,一路麻到脚踝。

他是觉得,在其他地方听到过这句话的。

但具体是哪里,又不太记得了。

许盛言已极力控制,眼睫却依旧颤抖,他们的呼吸太近,许盛言连眼神都不敢肆无忌惮,只能停在他目之所及的肩膀上,和比起来说,镇定自若的,正在从容起伏的胸膛。

林砚周太平静了,像一波秋潭,像寂静的山谷。

许盛言错乱的脚步,是点在秋潭的几丝涟漪,突兀又惹眼,显得太没脸面,又操之过急,他开始责怪自己的不争气。

明明他什么都不想。

他讨厌身体的本能反应,总是将人置于很糟糕的境地。

林砚周拉着他,一步一步,缓慢而优雅地摇晃,他握着许盛言的手,声音很轻,很近:“跟着我。”

华尔兹是身体的合拍,是两性间默契的高度呈现,旋于足尖的视觉盛宴,往往颠覆寻常逻辑,这也是令许盛言最为费解的一点——明明往前之后就该往后,为什么下一步就变成了右旋步?

他尝试跟了好几次,才勉强避开,没踩到林砚周的鞋面。

华尔兹真是玩得一手好预期违背。

对于以逻辑行事的许盛言来说,这无疑太难受。

依葫芦画瓢,总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在一个旋转后的侧步,许盛言没收住脚尖,直愣愣踩到了林砚周的脚背上,实心的。

许盛言听到了耳边的倒吸。

“抱……抱歉。”许盛言有些懊恼,华尔兹太难了,为什么要将双人舞作为一种社交手段,这难道不是变相的酒桌文化吗。

为难自己,也苦了别人。

至少在他见过的女士里,并没出现过浪漫主义小说里那类女主踩掉男士鞋子的桥段,这个圈层的女士们聪明又好学,相反,倒是好多男士跳得不怎么样。

时常为鲜花作配。

他便是其中一个。

“怪了。”下一瞬,林砚周握着他的手,将他错乱的步伐拉回,再度靠到他的气息范围内,“打架那么厉害,却不会跳舞?”

照理说,四肢会很协调才对。

许盛言不知怎么回答他,毕竟连他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单单在跳舞一事上遭遇滑铁卢,上帝开了所有窗,唯独关上这一扇,他自嘲道,“对,是个只会用蛮力的莽夫。”

林砚周睨眼,品了会儿这句话,片刻后,他说:“你这一拳是不是能打晕我?”

他偏过头,盯着许盛言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冷白皮透出的青筋,颇具力量与美感。

他很难想象,这样一双手,沾上鲜血会有多漂亮。

“不会。”许盛言缩了缩手指,偏移几寸,垂眸不敢与他直视。

林砚周看着他这幅样子,饶有兴致挑挑眉,不经意道:“打不晕我?”

许盛言动动嘴唇,道:“不会……打你。”

林砚周表情顿了顿,一声轻笑。

他有时候是真不懂许盛言,那样聪明的脑子,却时常说出些令人难以置信的话。

但你真想找他的错漏,却发现竹篮打水一场空。

似水中捞月。

明明做的那些事,一点都不冤枉他。

许盛言突然松开手,从他怀里挣开,他虚空地张了张手心,一片湿汗,空气流过掌心,全在提醒他出糗的事实。

林砚周偏头,微微蹙眉看着他。

“我发现,好像能跳几个舞步了,方姨今天没空的话,我……明天再来。”许盛言真的待不下去了,他怕再多一秒,都要露馅。

他对自己预判失败,他为他的自控力感到不耻。

林砚周好整以暇:“明天还来?”

许盛言落入他的语言圈套,他发现自己自认的理智和八方不动,在林砚周面前都显得像个笑话,立马摇头解释:“没关系,你有事的话,我就不来了。”

他态度很诚恳,语气很认真。

林砚周突然很来劲:“跟我有事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教。”他凝了凝目光,恍然大悟似的,故意拖长语气道:“哦,你以为我教你啊。”

许盛言手放在大腿旁,整个人行立不安,甚至第一次,露出了很慌张的眼神。

“不是的,我以为……”

“许盛言。”林砚周叫他。

许盛言抬起眼,看他倚在钢琴旁,笑语盈盈,“明天来高尔夫球场找我。”

说完,他转身走上红木旋梯,夕阳落在最后一阶高台上——他的背影在许盛言眼中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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