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迎一笑,同他讲了句“得闲饮茶”,扬长而去。
回到车内,许盛言拿出随身携带的温度计,测量病况,才发现方才的冷风又将他吹得复发了。
真是倒霉。
没有转去医院,他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更应该回家洗个热水澡吃完药好好休息一下,一路踩着油门,直奔回家。
路上,风势更大,整个城市上空压着黑压压的云,摧城之势,似乎要将道路上的车辆吞噬。
风里混杂着雨,打的窗户噼里啪啦,他随意扭开电台,试图用其他声音打断催眠一般的雨声,频道里正在放金曲歌手集锦。
…
我的嘴在说谎
说的那么漂亮
说我早就忘了你
像月一样的俏脸庞
.
最怕一边忙呀忙
一边回想那旧时光
剪不掉的是你
带泪的脸还真是烦
…
下车的瞬间,身体病如山倒,脚下虚软差点踩空,他稳了稳身形,撑着最后一丝神志往家的方向走。
风雨飘摇里,他觉得自己烧出了幻觉。
林砚周正坐在家门口,一手撑着头,眯眼靠在膝盖上。
衣摆被飘进来的风雨吹湿,他不知道林砚周在这里等了他多久。
上一个会这样等他回家的,是木头。
许盛言犹疑地往前走了几步,仍旧不太相信,直到对面被空气中细微的脚步惊动,抬头与他直视,那张脸,真的是林砚周。
他觉得有那么一瞬,天地真的静止了。
在他做出反应之前,林砚周率先从长阶跨下,跑到他身边,一把将他揽在怀里。
温凉的怀抱,温度刚刚好,盖过他浑身滚烫。
许盛言知道他病得真不轻,连下意识的反抗都没有,又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力气反抗,连想一想他们之间的关系,都觉得好疲惫。
林砚周突然松开了他,察觉到:“你发烧了?”
他又用手背探了探,确认无疑,眼神里慌乱起来,又恍然明白了什么,当即开始自责懊悔:“怪我……是我没注意分寸。”
许盛言体质很敏感,他知道的,所以他一直戴得很好,但那晚途中,却突然抱了侥幸心理,难以控制地逾距,没想到就中招了。
这些话落在许盛言耳中,却只感到刺耳,只是一遍又一遍提醒他,犯下的错误。
他推开林砚周:“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然后径直往里走。
林砚周怎么会罢休,拉住他手肘:“你去见陈迎了?”
许盛言脚步一顿,但想了想,又觉得根本没解释的必要,只是随口问道:“你查我?”
林砚周沉着脸走上前:“你认识陈迎,什么时候?”
“和你没关系。”他语气淡淡。
“怎么没关系?”林砚周抓住他手腕,拉到自己胸膛上,“你睡了我就想跑?转头回国就去见别的男人?许盛言你还有良心吗!”
许盛言想要挣扎,但病体带来的体力不支让他摇摇欲坠,反抗几下都是徒劳,他只想赶紧了结此事,喑哑道:“林砚周,那晚我们都喝多了,都是成年人,我想不需要解释吧。”
林砚周盯着他,眼神阴沉,冷笑:“喝多了……”
“许盛言,你怎么总是能面不红心不跳地说谎啊?”他步步危险地逼近,一把揽过,手不老实起来,“你敢承认吗,你不喜欢我?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
“你嘴上厉害,这里呢?”林砚周打断他那张惯会唬人的嘴,一句话将他堵得哑口无言。
许盛言反驳无能,对方不过轻轻撩拨,他不争气的身体便违背他意愿,轻而易举原形毕露。
“那晚送上门的是谁?主动的又是谁?”
“我连夜飞回来,顶着台风跑来找你,现在你一句喝多了就想把我打发走?”
“许盛言,你太专横了。”
他脑内一片混沌,不知该怎么回答林砚周的质问,他那样会说漂亮话的人,会用各种谎言粉饰太平的人,却一次又一次在林砚周面前节节败退,变成哑巴。
他下意识的退,林砚周却不肯放过地靠近,扣住他手腕,越来越放肆。
雨声里,两人呼吸乱了。
林砚周摸着他,语气残忍又强势:“你看,你明明喜欢得很。”
许盛言试图推开他,整个人慌张起来:“不是,不是的……”
“我不是这样想的……”
“不……”
话没说完,一个吻霸道地覆上,打断呼吸。林砚周堵住了那些自己不想听的话,他现在就要告诉许盛言,让他看清自己的心,让他正视自己的欲望,让他对自己负责。
明明余情未了的,不止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