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男人继续皱眉苦想。
“哦,对了!”男人猛地一拍大腿,说道:“我兄弟是说起过一件事来着。”
“何事?”欧阳霜华身体前倾,向他继续追问。
“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说起自己落水的事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他就站在岸边不远。后来说可能是自己腿软没站稳,这才掉到水里的,但他最奇怪的是当时在水里自己怎么都浮不起来。嗯,没错,他是这么说的!”男人说完,又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浮不起来??”欧阳霜华看着他狐疑的问了一句:“你兄弟不会水?”
“这怎么可能!”男人睁大了眼道:“我这兄弟自小水性就好,年轻时还当过渔民呢,若说他不会水,那我们全家都不信!”
“那还真是怪了......”
欧阳霜华自言自语的边说边把目光聚焦在床上躺着的人脸上,这人除了看上去像死了,以及事实上也确实快要死了外,其他的还都很正常。既没有邪恶的气息、也没受过伤。但是一个深谙水性的人如何能在岸边溺水并且之后还昏迷不醒,这点倒是让欧阳霜华十分在意。
虽然从表面看不出任何奇怪的地方,但这一点却非常奇怪。出于身为祭司的敏锐直觉,他觉得这件事并没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欧阳霜华掀开被子一角伸手搭上那人的手腕,脉搏虚弱无力,而且似乎还时断时续。他得有些不对劲儿,一个要死的人心脉无力是正常的,但这时断时续??他不由得皱起眉,旁边的车夫和男人也不敢出声打扰他,便只能坐在那默默的看着。
欧阳霜华手下加大了些力道,用力扣住那个人的心脉闭上眼开始探查着什么。随后他便感到有什么东西一丝一丝的透过他的脉搏传达了出来。欧阳霜华用左手托起他的胳膊,感觉从那男人身上散发出来些许凉气,那凉气越来越明显,让他的整个手都开始发凉。
欧阳霜华睁开眼把他的胳膊放下又给他重新盖好被子,然后抬头在屋内各个角落都扫视了一遍。这大晴天的,屋里却不知为何感觉有些阴暗。其实在刚进来时他便感觉到了这种明暗变化,只不过当时并未多想,只觉得可能是屋里光线不好。但现在再看,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这屋里一直都是这样吗?”欧阳霜华开口问。
“哪样??”男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直都是这样光线昏暗的吗?”
“啊??”
男人似是有些惊讶,他转头四下看了看,一脸狐疑的对着欧阳霜华道:“没有啊,这不挺亮堂的吗?”
欧阳霜华听到这话反倒感到震惊,他转头去看跟自己来的车夫,车夫冲他默默点点头,意思是他也觉得这地方很暗。欧阳霜华又把目光转向眼前站着的男人身上,他的样子看上去也是蔫了吧唧的,这感觉似乎有点像......对了,有点像在床上躺着的那个人。
欧阳霜华倒吸一口气,他突然感觉自己身上凉嗖嗖的泛起了一阵寒意。而现在正值夏季,在这间门窗紧闭的屋里怎么可能会有寒意?!欧阳霜华意识到什么,向车夫递了个眼色后快步走到屋外。他站在院里抬头看看太阳,阳光火辣辣地照在他身上与刚才那股寒气相冲,不由得让他打了个冷战。
他抬起刚才托着那个病人胳膊的左手看了看,又活动两下,感觉似乎并没什么问题,这才安心的吐了一口气。
“你的家人呢?怎么没见他们?”欧阳霜华转头去问那个男人。
“哦,他们都在睡觉。”
“睡觉?!这大白天的??”
“是,天气太热了,到了夜里凉快些,他们就会起来了。”
欧阳霜华看着他没再说话,而是用眼神示意车夫出门驾车。眼见他们才来了一会儿就要离开,那个男人有些着急,于是便上前一步开口询问。
“祭司大人这就要回去?我兄弟他......”
欧阳霜华对着他微笑说道:“你先莫急,我会再来一趟。只是今日实在不便多做打扰,待我回去准备一下,过几日再来。”
“是。”男人弯腰行礼道:“那就有劳祭司大人了。”
“嗯。”欧阳霜华冲他点点头,又道:“此事切勿声张,免得四邻难安。”
“大人放心,小的什么都没说。”
“这样便好。”
欧阳霜华微微笑了一下钻进马车,男人目送他们离开后也默默的转身回了屋里。
“大人,可要去城里逛逛?”车夫驱动马车后开口问欧阳霜华的意见。
“不必了,直接回府。”
“是。”
车夫应了一声,甩开鞭子赶着马匹按原路返回。而此刻在马车内,欧阳霜华正用右手紧紧握着自己左手的手腕。他神情严肃的双眼直直盯着前方,也不知究竟是在看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