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不够强烈,罗南江又问:“你们是蓝星集团的?”
三角眼和他同伴的脸色马上变了,三角眼恶狠狠道:“你是不是想死?”
“唉唉唉摸到了!”
罗南江确实是想露两手的,想靠着丁望的手艺先帮三角眼接一下胳膊再拉近一下关系,起码争取自己后面好受点。可是这一摸,他就发现此法不通。这三角眼不是脱臼,他是骨折了,怪不得一路喊痛,脱臼不会痛这么厉害。
罗南江说:“别大喊大叫,越叫越痛。”
“这个位置脱臼吧……比较难接,我需要两只手都能正常活动才有办法。”他说着,手指头用力往下按了按。
三角眼痛得嗷嗷叫,忍不住飙出一串国骂,顺带又踢了罗南江一脚。罗南江脸色绷紧,不动声色,手指头只是一味往深里按。
车门被扣了两声。
“嘘嘘嘘!吵什么呢!别吵了!”开车的老三已经返回,开车门见到罗南江脸上的胶带不见了,半截手指搭在渣子的胳膊上,厉声问:“谁给他解的?”
渣子立马不叫了,罗南江见讨不到好,老实坐了回去。
被称为死胖子的大汉轻笑两声,“他说会帮渣子治胳膊,我就让他试试,跑不了。”
老三骂了两声同伴蠢笨,盯着他们把罗南江捆回去,嘴巴也再度贴上,才放心回到驾驶座。
过了一会小眼睛也回来了,他去商超里逛了一圈,只找到了创可贴,没什么可以用的药,空手回来的。
“渣子啊,没有药,你就多忍一会吧,很快就都到了。要去放-尿让胖子扶你过去吧,我和老三在这看着。”
渣子叹了口气,让胖子扶着自己下去。
小眼睛察觉到罗南江不太老实,拍了拍罗南江的脸,威胁道:“你最好别想搞什么小动作,没人救得了你。”
罗南江瞪着他,心里把他刀了一万遍。同时又责怪自己傻逼,怎么会这么容易轻信他人,自己走上了贼船。
脑子钝疼,好像就要炸开。他长叹一口气,靠在椅背闭上眼睛。
夜幕中,胖子和三角眼也缓缓归来。
这个服务区的设施中规中矩,便利店的招牌亮着大灯,停车位上稀稀拉拉停着四五辆车,路上也没什么人流走动。
胖子和三角眼朝自家这辆丰田面包车走去。走到还差一段距离,大概十米左右的时候,入口突然快速冲进来一辆车。
一辆银色五菱开得飞快,朝他们的方向奔来,胖子和三角眼吓了一跳,逃命似地往后躲开。“刺啦——”轮胎抓地的尖锐声划破空气,留下一串刺耳的噪音,连在车里闭目的罗南江也吓了一跳。
这辆车在胖子和三角眼的身边停下,和他们两个的身体擦肩而过。
胖子看着这辆刚停下来,和自己身体只隔了10公分的银色汽车,被吓得心跳不止。待反应过来,他张口就是大骂:“我草傻逼!怎么开车的!我去你妈的!你给我下来!@&#%@”
这辆车经不得细看,车窗和轮胎的泥渍明显,后门和车尾也有几处凹进去的小痕迹,越看越破旧。
胖子还没骂完,车门应邀而开。主驾上弯腰下来一个年轻男人,他动作利落,一落地,“砰”的一声,重重关上了车门,车门重闭而掠过的风刮到了胖子脸上。待年轻男人站直身体,胖子抬头看着他,发现这个年轻男人比他还要高出不少。
又是砰的一声,对面副驾方向又下来个人,看上去也是个高个男人,头发有点长,还有点卷。
这两个人对他和三角眼视若无睹,好像没听见他的骂声似的,直直往他们那辆丰田走去。胖子闻到了一丝危险的气味,也不顾三角眼行动不便,扔下他就跟着跑过去。
“喂!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丰田面包车的车门像是没锁,齐原用力拉开了车门,迎头就是一根棍子袭来。
车内的小眼睛和老三听见这辆车奇怪声响的时候就拉紧戒备,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决定,就见两个男人快步往自己这辆车走过来。
老三第一时间锁了车门,发动汽车,小眼睛也迅速找到车内的棍子举好。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个男人碰到车门的瞬间,车动不了了!
上锁的车门也失灵了,彷佛从来没锁上过一样,轻轻松松被他推开。小眼睛用力朝来人挥去棍子,可棍子还未碰到这个男人分毫,他就惊恐地发现,自己动弹不了!身体被定住了一般,除了头能稍微转动几下,想挥下去的胳膊下不去一点,怔怔定在半空,停在男人的额头前。
他不动,敌立动。
开车门的男人一把抓过他的衣领将他拽下去抛在地上,这一抛差点没把他骨头扯散,地面坚硬的像是他是从数十米高空上被扔下来,他的左手手腕在碰到地面的那一刻就被扭断了,胸腔五脏遭受突如其来的重创,他“哗”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这个男人的力气怎会如此恐怖!
罗南江其实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见了一阵停车的噪音和一声重重的关门声,接着他感觉到了车上两个绑匪的躁动。再一扭头,他就看到了齐原那张带着怒意的脸。
他好像第一次看见齐原出现这种生气的表情。尽管齐原散发出来的情绪总是很柔和,但他印象里的齐原脸色一直是淡淡的,不怎么笑。偶尔见他笑几次,自己也会感受到愉悦。
不过他怒气冲冲的表情下一秒就变了。在此刻的罗南江眼里,齐原席卷着夜色,从狭窄的车门探入,同时裹挟一股寒气而来。背后是乌青的天,眼前是齐原看到自己转而发出笑意的脸。
好奇怪。罗南江觉得时间突然静止了,他的耳边听不见任何声音,狭窄的面包车变得宽阔,所有的座椅和障碍物都一一消失,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对面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的眉峰和眼睛是这样熟悉,他的轮廓好像已经在自己的脑海里描绘过千百遍,连带着他额间的那颗小小的痣,好像也曾被封存在记忆深处的某个角落,此时正欲冲破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