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家在前面带路,蓝炎和蓝天并排走着。雨丝已经停了,冯飞和毛涛拿着伞跟在后面,落了一截。
毛涛附在冯飞耳边窃窃私语:“这哪是宅子,这比我们小区后面那个公园都要大!”
冯飞附和点点头:“下辈子我也整一套。”
毛涛说:“我也要,分我一套!”
冯飞敷衍点点头:“你排队等。”
“给我号登记上。”
……
蓝天几人跟着蓝炎和管家走,不知绕了几条木廊和几进屋宅,期间大小池塘数个,叠山置石,树木绿植繁茂,甚至能还能见到一处小喷泉和两处旧井。
大约走了十几分钟,才又走到一处宽阔庭院,这便是待客的正馆了。
正馆屋门大敞,主桌早坐了一人等候。
见客人到了,鄢涂拿起一根木拐,从轮椅上撑起,一跛一跛走出来迎接。右腿显然不受力,且能看得出来明显萎缩,
“是蓝天吧?有失远迎,快请进来!”
鄢涂的长发扎起一半,清俊秀气,长得比照片还要好看几分。但蓝天的注意力全在他的腿上,一时忘了先开口寒暄。
没有资料提过鄢涂是瘸子啊?
这时蓝炎给两人互相作了介绍。他将蓝天迎进去,然后走过去搀扶鄢涂坐到右侧主位,自己则在另一边主位坐了下来。
冯飞和毛涛没有进去,就在馆前停下,两人找了棵树欣赏去了。
蓝天随意选了张椅子坐下:“我突然来不会叨扰你们吧?”
鄢涂使眼色,让管家给蓝天端茶过去。
“怎么会?早就听说蓝大公子器宇轩昂,一直想找机会见见。没想到今天这么赶巧。”
蓝天:“不赶巧,我特意来找我弟的。不过倒是闹了个误会,我还以为这处园子我弟买的呢。不知道鄢大哥做什么生意,年级轻轻能在海市购下这种豪宅?”
鄢涂年龄比他还要大上几岁,叫声大哥总没错。
鄢涂谦虚笑着应道:“哪里算得上生意,做点小投资罢了,加上亲戚托举一把,这才能勉强拿下。我和小炎有缘,一见他便喜欢得紧,就想他多过来住住。你要是不嫌弃,以后也多来走走,这里有的是房间。”
蓝天夸张地“唉”了一声:“哪里敢嫌弃,刚刚这一路走来,真给我开眼了。又是‘九曲来水局’,又是‘五岳压胜石 ’,不说方位,单说园内的装修摆放,草木池石,全是上吉配置。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风水佳穴,看来鄢大哥也对风水颇有研究?”
鄢涂遗憾拍了下桌子:“早就听说蓝大公子早年修道,师承天师府,住进来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请你过来看看!我对风水只是有点小研究,一知半解,弄出这些也不知道哪些好哪些不好。今天要是有时间,再多逛逛吧?帮我指正指正?”
蓝天心想,这哪里是“小研究”,从八宅风水到奇门遁甲,什么影子都能看到一点。这鄢涂,研究的可杂了。
蓝天说:“早就不学了,你也别编排我,谁不知道我是被开除下山的?师傅说我好吃懒做又天资愚钝,不愿接着带我。回来这几年我更是忘得一干二净了。我喝两口茶就走,别做我的饭啊!”
说完他又开始四处乱看,随意问道:“我怎么听说蓝炎近几年的好朋友不止你一个啊,怎么,你们不住一起吗?”
蓝炎的手将座下的木头抠掉了一块漆。他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恼怒的变化:“哥,你到底——听谁说的?”
鄢涂看他一眼,示意他冷静。但是蓝炎这次并不打算听话,他和蓝天说:“也不用听说了,你就在这里住几个月,自己看看我和‘我的朋友们’每天都在做什么,省得消息传来传去都传岔了。”
蓝天啜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才笑着问:“怎么?生气了?”
蓝炎神情冷漠,不再看他。
鄢涂调解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既然蓝大少爷不便指点,也不想留下来住几天,人也见到了,可是还有事要提?”
蓝天冷冷看了鄢涂一眼,朝门口叫了声:“毛桃!”
“唉!”
毛涛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本粗糙的A4纸订成的薄册子,进去交给蓝天。
蓝天朝蓝炎点了个下巴,毛涛又把册子放在蓝炎手边的桌子上,放完就退了回去。
蓝炎狐疑拿起册子,问:“什么东西?”
蓝天:“我来呢,也不单纯为了看你。主要是吧,我想做个项目,手头有点吃紧,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投资。”
说完他好整以待,仔细盯着蓝炎的表情变化。
只可惜蓝炎看册子的角度挡住了自己的脸,蓝天无法判断他是否会对里面的文字产生情绪变动。
纸张翻动的声音很快停止,蓝炎又举了一会册子。也不知他看完了没有,蓝天看到他将册子关上,递给了鄢涂。
鄢涂不明所以,说:“我是个外人,我就不看了。”
蓝炎还没说话,蓝天就笑道:“无所谓,没什么秘密,就是个小项目。鄢大哥也可以看看,有兴趣也投投?我来者不拒。”
蓝炎这时捧起茶杯一饮而尽。一旁的林管家见状,上去又给他添了一杯热的。
鄢涂听完还是拿起册子翻了两页,到其中一页的时候,停留的时间格外久了一些,久到蓝天打了一个哈欠。
蓝天听到鄢涂饶有兴致地说:“是个好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