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恶心走到门口,记起顾老头的千叮万嘱,没开门。
让他不出去就不出去,那他还是池北年么?白天不出门,晚上也要出去一探究竟。
他透过门缝儿往外看,见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拎着颇具年代感的食盒走过来。
“送水送饭的来了。”
他朝许恪诚使眼色,让他赶紧躺到床上去。
许恪诚一脸嫌弃地躺到木板上,避免露馅,他刻意背对着门,蜷缩成一团。
“砰砰”几声,脆弱的门被敲得发抖,池北年原地跺了几下脚,打开门,“这位兄弟……”
“里面有水和饭,吃完放到门口,会有人来收,别乱走!”男人把食盒塞到他怀里,连正眼都没给一个,说完就迈着大步离开。
池北年关上门,把食盒放到桌上,打开盖子,第一层是两瓶五百毫升的水,第二层是四个窝窝头。
许恪诚只瞧了一眼就觉反胃,在他的记忆里,自己算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城主,从来没缺衣少食,每顿饭必有蔬菜、肉和水果,要让他吃这个,还不如饿死。
他拿了一瓶水坐到床上,一口气喝了三分之一,打算以水充饥。
池北年看出他少爷脾气犯了,也不劝他,自顾自拿着一个窝窝头坐到床头,津津有味地嚼。
他咀嚼的声音很小,但在饥饿的人耳中格外清晰。
许恪诚低头看着瓶子的水,越看越饿,以水充饥是个笨办法。
在咽了无数次口水之后,他认命地站起来,对窝窝头妥协了。
一切在池北年预料之中,不过……如果是以前的许恪诚,可能毫不犹豫就吃了,这家伙是顶级的“能屈能伸”。
他短暂地陷入对过去的怀念中,尤其是对过去的许恪诚的怀念。
许恪诚狼吞虎咽地解决完一个窝窝头,转头对上池北年的眼睛。
悠远的目光似乎在透过他看别人。
他立刻明白他在看以前的“许恪诚”,那个和他一起长大、亲密无间的“许恪诚”。
他在吃自己的醋。
被醋熏晕头的许恪诚放下瓶子,几步走过去,俯身去亲他。
“你干什……”
许恪诚亲得很凶,扣在他后脑勺的手用力将他按过去。
木板床“吱呀”几声,仿佛在控诉两个成年男性令它压力巨大。
池北年不知道许恪诚发什么疯,推了几下无果,索性享受。
要是一睁眼,他们已经回到公寓就好了。
只不过一瞬的失神,他的下唇就被许恪诚咬了一口,力气不算大,但还是疼。
“你属狗的?”池北年抬起手抵住他的肩膀,皱眉打量他,“怎么了?”
“你不准老是想起他。”许恪诚委屈地垂眸,像只大型犬一样埋头到他胸前,“现在是我在你身边。”
“什么他你……”池北年眨眼,有些哭笑不得,“许恪诚,你无不无聊,自己的醋也吃?”
“在你眼中,我和他虽然是一个人,但还是不一样的吧?你会看着我,幻想如果是他在这里,他会怎么做,对不对?”
被戳中心思,池北年心绪地转头,又被扳回来。
“我是谁?”
他的声音低哑,眼中有几分偏执。
池北年无语。
他竟然不知道许恪诚骨子里还有病娇基因,也算本次游戏的意外收获了。
“许恪诚,每个人在不同阶段都会有变化,我怀念以前的你并不代表否认现在的你,更何况你和他之间并不存在时间差,你们是并存的。你现在只是‘失忆’了,等你恢复记忆,你还是你,只是多了一段特殊的记忆。”
“我确实会设想如果是以前的你会怎么做,因为那样想会帮我理清思路,当然我不否认这其中夹杂着思念。”
“许恪诚,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搞懂这个游戏,找出回去的方法。”
看着池北年越来越平静的眼眸,听着他越来越平静的语调,许恪诚缓慢起身,背对着他站了许久才吐出一句:“对不起。”
池北年走到他面前,凑近亲了亲他的嘴角,语气温柔,“我没怪你,也许你被游戏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