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恩三步两步窜过去把袋子里的东西一股脑掏出来。“嚯！这白色小衬衫，真好看。”莫恩拿着衬衫往加西亚身上比。“喜欢吗？”

“喜欢。”加西亚这回倒是没犹豫。直截了当地说喜欢。

莫恩乐得更开心：“我帮你收着，咱明天就穿这套。”

放晴的天气在下班时分忽然阴郁起来，新洗的衣服刚从洗衣房取回来，豆大的雨点劈劈啪啪往车玻璃上打。莫恩打开雨刷器拍着方向盘摇头：“真是，一洗车就下雨这降头到底是谁下的呢。”

莫恩一回头看见加西亚把窗户开了个小缝，伸着指尖接雨水。

“加西亚，雨水你就别尝了吧。”

加西亚闻声回头，三个指尖捏在一起，把雨水弹到莫恩脸上。

“加西亚你几岁啊！玩这么幼稚！”莫恩故作生气从主驾驶探过身子来跟加西亚扭成一团，说什么也要把自己指尖上刚接的雨水抹在加西亚脸上。加西亚左躲右躲，莫恩拿没水的右手一把抓住加西亚左手腕，不让他挡着。加西亚挣了两下，不动了。莫恩同时感觉自己左手肘撞上了什么。回头一看，自己的手肘和中控面板之间垫着加西亚的手心。

“撞到手肘很麻的。”加西亚缓缓开口。

莫恩一瞬间就不想玩了，伸手把加西亚滚乱的头发理顺。

“不开心吗？其实你可以抹我的。”加西亚倒是自己把脸凑了上来。

莫恩摇头：“回家，昨天忙着清理泥巴，说好的晚饭都没做呢，今天可不能闹那么久了。”

灰色轿车往大雨里开，慢悠悠地停到公寓楼下。

“这里的密码，23585#，记住了吗？以后这也是你家。”莫恩带加西亚上楼，告诉他自己家门锁密码。

加西亚点头。“嗯，记住了。”

莫恩的公寓层高最高的地方大概有五米，整个公寓没有隔断。两个半弧形大窗落地，一张床垫随意放在窗前的深灰色地毯上，上面是戴伦上次给他换的墨绿色床单。没有床的高度，莫恩的被子也胡乱搭在地上一半。

没窗的那边是厨房操作台，莫恩掏出昨天那两个番茄摆在菜板上：“加西亚！买定离手，下刀！”

加西亚在莫恩的指令中从正中间把两个番茄整齐切开，莫恩选的那个果然是绿心的。

莫恩扶额懊恼，加西亚已经把番茄切成了小块，转身洗剩下的配菜去了。加西亚切菜，莫恩就盯着他看，这是程序吗，还是他本来就会这些？

晚上八点，莫恩才把那锅couscous炖好。平时他才不做菜，冰箱里只有些牛奶气泡水之类的。他把冒着热气的菜盘往加西亚面前推：“尝尝我的手艺。”

加西亚这次倒是多沾了一点，在莫恩期待的目光中说：“喜欢。”

莫恩自己尝了一口，还行，手艺还算没丢。这东西还是戴伦教他的。戴伦每次都说，做饭得会。莫恩不爱听，扬言说以后自己住了天天点外卖。加西亚趴在桌上静静看他吃，莫恩环顾家里一圈，确实没找到什么能给加西亚摆弄的小玩意。唯一有一台游戏机带两个手柄。他叼着勺子打开游戏机，把手柄塞给加西亚：“等我一会儿，我吃完跟你玩。”

加西亚抱着手柄乖乖坐在沙发前面的地毯上，把游戏初始动画看了一遍又一遍。莫恩坐过来按开始，教他：“你看这个石栏，按三角跳过去，这个上面有栅栏，按下三角，滑铲。红色按钮你帮我按着，我先走了你再过。”

当时戴伦带加布里亚来玩，莫恩甩下手柄给他也没多管。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哪来的这么多耐心，打这种他平时看都不看的闯关类小游戏。

“好玩吗？”莫恩问。

“我觉得你平时不会很喜欢玩这个……”加西亚小声说。

“这个要两个人玩，我一个人玩不成。”莫恩被猜中心事，自己现编个理由嘀咕。

“那你平时玩什么？”

“枪战，末世……”莫恩看着屏幕上越来越流畅的小人，自己甚至都要跟不上他的动作。

“能两个人玩吗？”加西亚问。

“能啊，你要跟我组队？”

加西亚点头。

莫恩打开战队竞技：“来，玩这个。简单，对面露头就打，死了也没事，能复活的，最后按人头算输赢。”

莫恩平时就玩这个，游戏里怕什么，无限生命无限复活。朝前冲就行。莫恩觉得今天玩得格外轻松，平时绕后偷袭的狡猾敌人今天一个也没有。瞥左半边屏幕看发现加西亚一直跟在他身后。

屏幕上的公开发言里忽然弹出一行字：“对面García是外挂吧！露头就秒！举报了！”

莫恩笑得前仰后合看加西亚：“他说你是外挂。”

“嗯，没错，只不过是物理的。”加西亚回答。

落地窗外入了夜。

加西亚的记忆里又多了一条：

铺着墨绿色床单的床垫很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