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谁知道短剧这风能吹多久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鹿可盈坐在房间的单座沙发上,拍摄暂停,场务小陶在分发众人的晚饭,跑上跑下,叫得亲热体贴,扎在后脑勺的小揪揪一颤一颤,这当中没有鹿可盈的份,因为她是吃过晚饭才来的,她一般在家写剧本,卡住的时候出来溜达溜达,她需要向演员们汲取一些信念感。
小陶分完晚饭,拎个小折叠凳坐到鹿可盈边上,身体倾斜,一双贼兮兮的眼睛藏在圆镜片底下,她问:“鹿姐,你知道左新鹤吗?”
“知道。”鹿可盈好久没听人提起前男友的这个艺名了,她若无其事地循着饭菜味打量了众人的晚饭,清炒豇豆、番茄炒鸡蛋、酸辣土豆丝、红烧鸡腿,然后才把视线落在小陶八卦的表情上。
小陶接着说:“鹿姐你昨天没来不知道,左新鹤来试镜了,天哪,”她睁大了眼睛,“他当初那么红,一部古偶直接爆成一线,然后一下子各种黑料爆出来,这两年就一点动静都没有了,我还以为他退圈了,没想到竟然会来我们剧组面试,不过……”
小陶的眼珠子骨碌一转,用手挡住嘴型压低嗓音:“也不是看不起演短剧的演员,那有得演谁不愿意演正儿八经的电视剧啊,拍偶像剧出道顶红那几个都想往正剧和电影圈凑,投资大片酬高,道具场景服装也不像我们这么寒酸,你说他当初那么红,待的也是大公司,吃得都是细糠,现在沦落到这个地步,吃得起这个苦吗……其实也苦不过我,不过我感觉他现在更帅了诶,气质更成熟了。”话锋一转,小陶撤下布防,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鹿可盈却笑不出来,因为左新鹤来面试意味着两人存在重逢的可能性,毕竟当初是她把左新鹤给甩了,而且他当时很生气,拉黑了她的一切联系方式,按照他那暴脾气,搞不好会来报复她。
奇怪的是,她竟然还有点期待跟他见面。
话说鹿可盈第一次和左新鹤见面,她还在某互联网大厂的法务部实习,那时候左新鹤刚入圈,演了一部青春校园偶像剧的男二号,小火,直播扫楼,鹿可盈从他手里接过零食和饮料近距离看到他那张脸的时候,心中感慨了一句“妈的,长这么牛逼,我操”,从那一刻起她才知道,什么剑眉星目什么漫撕男什么卢浮宫在逃雕塑诸如此类脑残粉彩虹屁一点都不夸张。
然后她就色欲熏心得跳槽了,跳去了左新鹤当时所在的恒明娱乐的公关部,随之就有了很多和左新鹤接触的机会,因为左新鹤经常“闯祸”。
鹿可盈一开始其实没有对左新鹤动多余的心思,只是图他那张脸好看,如果能经常看到,工作就会更有动力,但随着左新鹤“闯祸”闯多了,她竟然和他的粉丝一样欣赏上了他的“真性情”,她开始觉得他可爱,她完了。
左新鹤性格算外放挂的,自来熟,语气里带着天然撒娇的味道管鹿可盈叫鹿姐,小鹿姐,叫得鹿可盈心痒痒,所以鹿可盈就开始勾引他了,她说她是为了他才跳槽过来的,后来她得手了。
再后来,左新鹤一炮而红,风光无限,一时间广告代言、时尚杂志、影视邀约接到手软。
左新鹤接触到了更多的诱惑,跟鹿可盈的关系还保持如初,可在左新鹤黑料缠身,被公司雪藏,最落魄的时候,鹿可盈把他甩了,把他抛弃了。
“做得好!”小陶一拍大腿,“私生活懒得说,但他霸凌同学诶,长得再帅又有什么用,这种人就该滚出娱乐圈,他经纪公司没找他赔钱都算不错了。”
鹿可盈辩驳道:“娱乐圈的事,是真是假谁分得清,他要是卖身求荣傍上大腿,怎么会被雪藏?”
小陶墙头草被吹歪,根仍深扎向自己:“也有道理,不过没什么好可惜的,这些偶像演员赚这么多钱,就该承受相应的风险,我一个月才赚几个铜板,怎么不分点给我呢。”
鹿可盈笑起来,心想左新鹤再落魄,也还有很多钱呢。
小陶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又设问:“鹿姐,你知道左新鹤来面试什么角色吗?”
“什么?”
“男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