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左新鹤拎起整大袋面点接在下巴下面啃烧饼,嚼了两口抬头对上鹿可盈的眼睛,他觉得在一个饥饿但被迫不能进食的人面前吃东西很可恶,所以他走出去吃了。
五分钟后吃到打饱嗝,把豆浆杯吸扁一滴不剩,扔掉多余的塑料垃圾,拎着剩余几只煎饺油条烧麦回来,蹲到床头,问鹿可盈:“我还能做什么?”
鹿可盈想了想,想到家里的路易,“铲猫屎。”
左新鹤扭头就去执行,门都开出去了,又钻回来:“你把密码改掉了,你发给我。”掏出手机一摁指纹,乌漆嘛黑,才想起:“没电了。”
鹿可盈把充电线插上插座,接过他的手机充上,该项目延后。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鹿忠孝给魏佳玉拎了馄饨回来,紧接着医生领着一群护士来查房,白花花一群把左新鹤挤到角落里。
左新鹤觉得有人在看他,转头挨个看那群医生护士,没有人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过了会儿,他又觉得有人在看他,这次准确定位到了个体,他猛回头准备打她个措手不及,那护士迅速躲开视线,假装无事发生,仍有转头的残影,他打量那个护士口罩没裹到的眉眼,他寻思他搁这儿没熟人啊,但他很快就找到了原因,因为他是个超级大帅哥,小姑娘爱看帅哥,很正常,何必偷偷摸摸地看,来,大大方方地看。
查床查到鹿可盈时,魏佳玉跟医生确认下午的手术是切开输卵管取孕囊不是彻底切除,她跟医生说她女儿还年轻,没生过小孩。
鹿可盈坚持切除,因为她怕死,增加怀孕难度大不了以后做试管。
医生表面要求一家人统一意见,仍暗戳戳劝鹿可盈不要切除,说鹿可盈的子宫长得很好,孕囊位置也很清楚,最重要的是切掉没有回头路。
“不用劝我,患者本人和家属意见不一致的时候,应该首先听谁的?你们肯定学过的。”
魏佳玉呛道:“你要切我不会签字的。”
鹿可盈拍拍自己的脑袋,“我意识清醒,我可以自己签。”
医生甩下一句都要签,去查下一个患者。
魏佳玉附和:“听到没有,都要签。”
“徐全!”
“啊?”左新鹤挪到鹿可盈跟前。
鹿可盈说:“你来签。”
魏佳玉拍床,“他跟你什么关系?他签个屁!”
“我男朋友我未婚夫。”
徐全受宠若惊。
魏佳玉怒目圆睁,“我不可能拿你嫁给他的,你想都别想。”
“我没说要嫁,我让他签字,我委托了就可以。”
徐全漏气瘪下去。
爱看帅哥那小护士临走前走在队伍最后面,在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左新鹤,还看了一眼鹿可盈。
左新鹤拿了充满电的手机去给路易铲便便,中途接到徐有安的电话:
“你人哪去了?刚起步就想耍大牌?”
“我在医院。”
“你受伤了?去医院也要报备啊,哪个医院,小胡都不知道你在哪里。”
“我不在北京,我家里人在医院。”
“……什么时候能回来?”
“她今天做手术,要等她出院。”
“做完手术就回来。”
“不行。”
徐有安以为人不行了,“得,我给你请个假,围读也不是什么大事,下次记得一定要报备。”
“哦。”
左新鹤圆满完成任务,返回医院,苗若雅和芊芊也来了医院,鹿可盈让苗若雅不用管她,尽管带芊芊去玩,小手术,死不了人。
下午三点,鹿可盈自己签字进手术室,腹腔镜手术,全身麻醉,在肚脐眼周围打孔,切除左侧输卵管,等她出手术室,睁开眼睛,天又黑了。
左新鹤蹲在床边看鹿可盈,像看到昏迷多年的植物人奇迹苏醒过来,他的表情多愁善感,欲言又止,小动作多到在课堂上要被老师扔黑板擦,他说:“你爸的赔偿金我会掏的。”又问:“你对我怎么想?我应该怎么做?你希望我怎么做?”
鹿可盈:“……”
左新鹤领悟了,他痛心疾首,十指交叉打颤,面部肌肉浑身筋脉像兰州拉面一样劲道:“你是对的,你脑子没问题,是我脑子有问题,我以后不会再缠着你了。”
魏佳玉眉头一皱,眼睛一眯,“你脑子有问题是不是?她麻醉刚醒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