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徐大峰留下来陪床。
隔天,屠文星拎着果篮顶着俩黑眼圈来探望,他的头发很蓬松,翘着呆毛,人设是忧郁王子。
左新鹤说:“你不要逗我笑,我的肋条裂开了。”
徐大峰躺在陪护床上打呼噜,偶尔停下来,嘴巴吧唧吧唧,有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氛围感。
屠文星脆弱地说:“我没逗你笑。”
左新鹤说:“你看起来很不开心。”
屠文星搓了把脸,双手从额头上下来,手指交叉勒着嘴唇,艰难吐出两个字:“分了。”
“啊?”左新鹤惊讶到背部离开床面,“你前两天还在朋友圈发她做的菜呢,怎么会?”
“她出轨了。”
“……”
左新鹤记得屠文星上一个女朋友也出轨了,他觉得每个人生下来都是带着某种使命的,就像他眼前这个男人,生下来就戴着绿帽。
“没眼光,她今天过马路被车撞死,充手机被电死。”
“她只是出轨了,不是坏人,我希望她好好活着,你别咒她。”
还是个绿毛龟。
“你别谈恋爱了,一谈就被绿,我当初被鹿可盈踹了,你可会安慰人,结果自己眼光那么差。”
“……”
下午,夏友卿从学校赶过来。
她除了人,还带了束花,康乃馨、向日葵、蜡梅,她代表她爸妈以及外公外婆祝亲爱的表哥早日康复,毕竟坐飞机看望病人也太麻烦了,又不是快死了。
徐大峰和武桂花问夏友卿最近在学校里咋样,夏友卿说都挺好的。好在她抓住了那个举报她的贱人,跟她一个宿舍的,她把她骂了一顿然后联合一堆人把她孤立了。
夏友卿坐在沙发上,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她问她表哥:“哥,小鹿姐来过了吗?”
左新鹤嘟嘟囔囔:“都分手了,来干嘛……”
“小鹿姐说不来?她不是那么绝情的人。”
“我没告诉她。”
“你们又吵架了?”夏友卿掏出手机点进微信,“你不好意思我跟她说。”
“别!”左新鹤弹簧似的坐起来差点翻下床,这一动,浑身都痛,痛得他嚎啕大哭起来:“我没脸再见她了,我害死她了,这就是我的报应!”他越哭越痛,越痛越哭,身体一边震颤一边痉挛,几个人把他按住,摁了床头的铃叫护士来,“我就应该,摔下楼梯,我就应该,死掉,肋骨扎进肺里,把我扎死!”
屠文星瞅他这副德行,寻思他还有脸叫他不要谈恋爱呢,大哥莫说二哥。
很快护士就来了,也没做啥,只说脑震荡本来情绪就不稳定,不能刺激病人。
后来左新鹤哭晕过去了,睡着了,又立刻被叫醒,醒来以后像切换了人格,不知道刚才发生过什么。
徐大峰和武桂花拷问儿子,做什么对不起人家姑娘的事了,哭得这么要死要活的。
左新鹤把所犯罪行如实交代了。
武桂花抄着手问:“你们分手这么久了,你怎么知道那是你的?”
左新鹤说:“她吃了那个紧急避孕药才会这样,药都是我买的……也不是,她后来买过了,我看着她吃的,那个药避孕不成功就容易宫外孕。”
夏友卿在旁边听着,眉头皱到有点扭曲了,她脑子里盘旋着“无套内.射”四个大字,她开始有点嫌弃她这个不负责任的表哥了,她又想,小鹿姐看起来挺聪明的,怎么谈起恋爱来这么没脑子,人一谈恋爱就会变成傻逼吗?
徐大峰问:“她做手术的钱你报销了?”
左新鹤嗯了一声。
徐大峰突然像咳痰一样呵了一嗓子,指着儿子骂道:“付完钱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你个畜生,她割掉以后不好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