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瑜醒了?!”谢夫人闻讯赶来,她也不顾礼节了,一路小跑到谢言知的房间,掀开帘子握上谢言知的手。
“子瑜,你醒了,可是吓死阿娘了。”
谢夫人拿着帕子擦泪,谢言知一睡就是一年,这一年中她找过很多办法,包括民间蛊术都用上了,就是不见谢言知好转。
“阿娘,我没事。”谢言知宽慰她的心,“父亲可在府中?”
“在。好小子,你去哪里不好非要追着那长公主去锦州,你知道锦州城突然全城得了瘟疫死去吗,现在就你一个人回来。”
谢言知忙从床上下来,他只着了一件单衣,跪在地上,“父亲,锦州城现在……怎么样了?”
谢大人毕竟就这一个孩子,也不忍心罚现在这副样子的他。他心软道,“还不快去扶他起来。”
“是。”
谢言知起来后,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还是林大夫先打破了这宁静,他道,“自从你跟着长公主一事泄露被追杀到锦州城后,我们试着去锦州城的寻你,可正是锦州城却像是整个封住一样,去的人进不去,外面的人出不来。至于杀你的人,我和谢大人追查到现在毫无结果。”
说着,林周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玉箫来,这是在你手里拿到的,你昏迷后一直握着他不放。
玉箫我在手心里很快被谢言知捂热,他把玉箫贴在眉心处,“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谢言知气急反笑,他把玉箫扔到园中的荷花池中。
“滚,都给我滚出去。”
谢言知缩回被子里,他恐惧般地看着他们,“滚,都给我滚,我是个妖物,我是个妖物。”
林周挑了根最长的银针扎在谢言知的睡穴,“谢大人,谢夫人,子瑜既然没事了,我去给他写个方子,先好生将养着吧。”
“林大夫,子瑜他这是怎么回事?”
林周想了想,拱手道,“想来是得了失心疯,先任由他发会儿疯。等到晚些时候,谢大人小心些,派人看顾着他些。记得提前熬好姜汤,我怕他会去池子里寻那玉箫。”
谢夫人担忧地插花进来,“不能让府中的下人帮忙寻来那吊坠吗?”
林周眼下乌青一片,他收拾着手中的箱子,开好药方后,递给府中的下人去熬药,“夫人你看子瑜现在如何?”
谢夫人望着躲在被子里发抖的谢言知,心里一阵子难过,“子瑜,是不是得了癔症?”
“老爷,子瑜他……命怎么这么苦啊?!”谢夫人哭着拉住谢大人的手,看着谢言知。
“林大夫……子瑜他真是得了癔症?”
整个上京谁人不知道谢大人是个妻奴,这谢夫人一哭,谢大人也顾不住他亲儿子了,忙冲林周使眼色。
林周在心中暗自唾弃了一番谢大人的不义行为,不得不又花心思哄谢夫人,“夫人话严重了,子瑜得的是肝气郁结。心里的那股子气顺下来就好了,而治这病关键之处还是在于那玉箫身上。那玉箫,只能是子瑜亲自捞上来。”
“可是那荷花池里的水那样的凉,子瑜怎么承受的住?”
全上京都知道谢家之子谢言知,精通君子六艺,能一箭连射三雕的人会承受不住。
我这真是……自这小子昏迷后,我就被当甩手掌柜一样甩给谢府,美其名曰——是给他的历练。
整整一年啊,林周都没睡过好觉,好不容易等到人醒,又把他当牛使,当他没脾气吗?!
可他再大的脾气在谢府也耍不出来。
谁让人谢家是四大世家之首,谢言知的母亲又是皇帝的表姑。
几层关系叠下来,他一个小小的太医能怎么办?
到最后,林周还是妥协了。
他拢了拢身上的大氅,迎着风,在走廊那里煮茶等人。
不出林周所料,半夜,谢言知跳进了荷花池,在荷花池里寻找那枚玉箫。
“子瑜,要我下来帮你吗?”
早找到早回家,别再来霍霍我了。
“滚。”
谢言知睡醒后,似乎颠来倒去,只会说那几句话。
“好,我不帮。”林周怂的一批,抿了口茶,坐的心慌。
要是被谢府的人看到他坐在这里悠哉地品茶,而他们公子在寒冷的池水中找玉箫,他还有命活?
扔玉箫的时候,谢言知记住了个大概方位,他浑身湿透,寒风割刀子似的割在他身上。
“你个骗子,祝爻。下次再见面你要是能走掉,便算我谢言知是个孬种。我就不信了,有玉箫在这里,你会不会来找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