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坐在这里吧,我去给姑娘煮茶。”
谢言知把祝爻带到屋子里,让她坐下,然后找了个借口出了门。
走到确认祝爻不会听到时,谢言知才把躲在袖子里装死的青鸾鸟抓出来。
“你干的好事。”
谢言知把这只肥鸟拎到眼前,戳了戳它眉心,“还不快想办法把人弄走。”
“这事你不能全赖我啊,法阵一年需要维护一次,这次维护的时候法阵中心灵气带起的风把她刮来了这里,这时又是法阵最薄弱的时候,所以她才误入了这里。”青鸾鸟说着,眼神飘忽不敢看谢言知,“她也是无辜的,你可不能干出什么事了。”
“我就是要杀她,你能把我怎么样?”
谢言知好奇似地问它,眼底浮现探究的意味。
青鸾鸟两颗黑色圆润的眼睛突然变得凌冽起来,它如常的声音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地锋利,“谢言知,昆仑山内由不得你多加放肆。”
“别生气,我就是好奇,我要真杀了无辜的人会怎么样?”
“引来天谴,把你这个凡人劈成渣。”
“这么严重,还是别尝试了,我还是很惜命的。”谢言知悻悻道,摸了摸脑子,好像这天雷真能劈在他身上一样。
青鸾没有告诉他的是,这条规矩只对昆仑山中的人有用,谢言知不过一介凡人是得不到昆仑山山灵的认可的,这么说也是怕谢言知趁它不注意的时候,把人杀了。
这姑娘身份虽然存疑,来历也不清白,她见到青鸾的第一眼青鸾就在它眼中感受到了杀意,而且正常凡人见到它和谢言知的不应该感到害怕吗,这姑娘非但没有还跟了过来,像是特意在那里等着它一样。
深想下去,青鸾一个头两个大,昆仑山有一个活祖宗还不够,又来了一个,真会给鸟添堵的。
它就是想安安稳稳地找棵树晒太阳睡觉,怎么一个两个都和它过不去。
“谢言知,我们现在去哪里?”
青鸾飞到谢言知的眼前,扑哧着它短小的翅膀。
谢言知望了望远处隐藏在白雾里的山峦,狭长的眼睛眯起,“我有个问题,昆仑山的雾气会有散去的一天吗?”
昆仑山整座山隐藏的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中,终年不散,只有少数时候雾气稀薄,阳光照下来可以让人感受到几分难得的温度。
“不知道。”青鸾努力扑闪翅膀调转方向,“这雾气又不是天气的原因。”
“哦,那是因为什么?仙术?”谢言知来了兴趣,调笑道。
“这世上哪里来的仙术你想多了,她的师傅只是个普通凡人不可能会仙术的,至于昆仑山上的雾气嘛,当然是阵法了。额,该怎么说……阵法大概分为三类,杀阵,困阵,守阵,昆仑山就是一个巨大的困针,进到里面的人如果没有钥匙一辈子也出不去,可能也就惨死在这里孤苦一辈子。”
“哎,昆仑山有没什么宝物,怎么人人都想来这里?”青鸾一屁股坐在谢言知的肩头,“长生不老只是传说,事实上就是那些成仙的人最终也难逃一死,不过比凡人多了几百年光阴罢了。何必呢?为了多活这几百年。眼睁睁看着亲人朋友离世,自己却无能为力。”
“你见过成仙的人,”谢言知撇过头问它,“他们都是什么样的。”
“见过是见过,也没什么大不了,”青鸾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想再多说,只道,“你就别想着成仙了,成仙要斩断尘缘,也就是要斩断你的七情六欲,你心思那么重和尘世牵绊的那么深不可能的,死了这条心吧。”
谢言知嘿嘿笑了两声,一把把它从肩头上抓下来,笑的有些狰狞。
“我为什么不能成仙?凭什么他人可以我就不行。”谢言知清朗的嗓音幽幽地在青鸾鸟耳朵响起,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带着些少年感的声音落在青鸾的耳中,却像是被打入了冰窟,阴寒到令到胆寒。
青鸾嘴被谢言知的掌心盖住,发不出声音,谢言知的五指贴在它脸上,几指的间隙里露出青鸾的黑色眼珠子,青鸾看到谢言知眼中疯狂的兴奋感,似乎准备下一刻跳出谢言知的眼眶,顷刻间形成燎原之势把世上所有的一切焚烧殆尽。
青鸾恐惧地闭上眼,它有些后悔告诉谢言知那些东西了,那本来就不是他应该听的,可能这些日子谢言知对于昆仑山的一切事都表现的很寻常所以青鸾对谢言知放松了警惕。
果然该听那个人的话。
——谢言知此人过于奸诈,需多加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