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轻笑了一声,缓缓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一个在揽月楼待了这么多年的人,该学会的东西,想必不会比云湘少。”
虽不知会武的素秋是为何落到揽月楼?而且至今都还待在这里。叶瑾只觉得她会是一个关健人物。
随后看向陶三,叶瑾神色更为郑重:“陶三,揽月楼是个是非之地,我带着你一起进来,也会带着你一起离开。但有时候一件小事,却可能造成我们没法接受的后果。”
陶三咬了咬唇,有些沮丧,但还是认真地点头:“姑娘放心,我明白了。”
叶瑾没有安慰她,人总是要成长的。
检讨了好一阵,陶三才又问道:“那素秋是不是可以……?”虽然她说话难听,但姑娘要是用得上,她也不介意去跟那个素秋接触。
叶瑾轻轻摩挲着茶盏,目光微沉,声音却依旧温和:“暂且先别急。”
陶三听得微微愣神,半晌才消化了叶瑾的分析,小声道:“那姑娘要如何做?”
叶瑾缓缓放下茶盏,指尖轻叩桌面,淡淡道:“暂且按兵不动。长公主府那边知道魏三出了事,他们肯定会有所行动。我们先观望一阵,以不变应万变。”
陶三闻言,便也点头不再多言。
屋内一时静谧下来,窗外的寒风吹拂而过,叶瑾微微侧眸,望向幽暗的窗外,目光深沉。
……
魏三被关在城外,审讯是孙芳琼做的,收到叶瑾的消息,她便又去找魏三撬出了点东西。
“阿瑾,芳姐传来消息,从魏三口中确认了怜儿确实是南边送来的人。”
叶瑾指尖轻敲桌面,思索片刻,淡声道:“好,我知道了。”
“那是不是接触一下?”
叶瑾沉吟了一瞬,最终仍是摇了摇头,声音平稳:“先留意着,但别轻举妄动。”
绿芜点头应下,随即低声道:“不过芳姐说,魏三还提了一件事……当初送怜儿来的那批人,路上有个细节值得注意。”
“什么细节?”
“魏三说,怜儿当时很抗拒,几次试图逃跑,被打了很多次,但还是脾气倔得很,所以他才对她印象深刻。”
叶瑾微微眯起眼睛,忽然觉得有些意味深长。
心中浮现出昨日见到的那个少女的模样,管事也说脾气倔,但……似乎又与魏三口中的怜儿不同。
翌日,揽月楼内
叶瑾今日并未登台,而是坐在偏厅听琴,身旁围着几个姑娘,气氛倒也算得上和乐融融。
正在这时,一道身影悄然走近。
“阿萝姐姐。”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
叶瑾微微侧眸,便见那日被训斥的少女怜儿怯生生地站在一旁,手中捧着一盏新沏的茶,似有些紧张地望着她。
“这是怜儿特意为姐姐泡的茶。”她低着头,语气柔柔的,仿佛十分恭敬。
叶瑾眸色微闪,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多谢。”
她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怜儿身上。
原本还未打算主动接触此人,可对方却先送上门来了。
这个怜儿,虽说神情、动作都好似无懈可击,但叶瑾上一世专门学过表演,从怜儿眼睛里,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探究,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违和感。
叶瑾心中了然,脸上的笑意不变,语气依旧温和:“我听人说你也是南边来的?”她这话问得自然,当初在揽月楼露面,她用的就是南胤花魁的名号。
暖香阁那一场大火后逃出的人不少,这件事她通过沈淮序早已知晓,因此她不怕有人查她的来历。
怜儿闻言,眼眸微闪,垂下眼帘,低声道:“是的,我家原住在南边,后来家中遭了难,便被卖到了这里。”
叶瑾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眉眼间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忧色,轻叹道:“看来咱们都是命苦之人。”
怜儿闻言,放松了一些,低低应了声。
叶瑾抿了一口茶,似漫不经心地道:“听你的口音,像是京城附近的?”
怜儿眼神一闪,随即低声道:“我的家乡并不在京城,只不过后来曾流落到了那里。”
叶瑾心中一顿,面色却未显异常,仍淡淡地笑着,只是眼底多了一丝了然。
果然,她在刻意隐瞒些什么。
叶瑾状似无意地叹了一声,笑意慵懒:“南胤时听闻北沧可怕,如今在这揽月楼待久了才知,哪里都一样。不过,我运气总算不错,遇上了殿下,不至于再过得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