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没把床单弄脏。
裴放侧躺着,察觉到陈与禾的目光时,猛地把被子合上:“往哪儿看呢?”
陈与禾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裴放为什么这么大反应。她向来是有仇当场就报了,刚被裴放调侃,现在抓住一点机会就要怼回去。
她表情无辜,轻挑眉尾:“哦,见不得人啊?”
“你——”
陈与禾两度起床无果,现在又被拽回床上。这次略有不同,裴放撑在她上方,腿也紧紧地钳住她。
“陈与禾,你这张嘴一点儿亏都吃不了是吗?”
“嘴巴是用来说话和吃饭的,不是用来吃亏的。”
裴放抚过她的嘴角:“是不是还少说了一样。”
裴放盯着她的嘴唇看,陈与禾不由得心慌。在别人的地盘,还是要懂得适时低头。
“我真的得去上班了,裴总。”
“不急。”裴放摸到她的小腹,“还疼吗?”
“还…还好。”
那只手并非只停留在那儿,开始有了往上走的趋势。陈与禾拉住他的手臂,隐隐有乞求之意:“裴放?”
“你生理期,我又做不了什么。”裴放故意把声线压低,“昨晚陪你折腾那么久,是不是得有点回报?”
体温相互交融,陈与禾想把他推开一些,却发现在哪儿下手都不合适。僵持之下,陈与禾骤然察觉,腿边有什么异物似乎有抬头的迹象。
陈与禾再也顾不得那么多,抬起双手抵在他的腹部。
裴放忽地在她耳边轻喘一声:“别摸了。”
“谁摸你了!”陈与禾恼羞成怒,“你别趁机耍流氓。”
裴放突然笑了:“陈总监,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清晨惯例。”
去他的清晨惯例。
若真有那么简单,他滚动的喉结和眼睛里的欲念算什么,男人本色吗?
陈与禾趁裴放不注意,从他身下钻出来。
裴放也没真的想做什么,翻身往另一个方向,陈与禾才得以轻松逃脱,还恰好换到了床的另一边。
裴放看她穿好拖鞋,跟兔子一样跑回主卧洗澡去了。
只剩他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裴放左手捂着怦怦跳的胸口,不可思议地笑着。
陈与禾突然返回,裴放吓了一跳:“又怎么了?”
“裴总,衣柜里的衣服,能借我一套吗?”
“借?你还打算还?”
“也…不是不行。”
裴放轻嗤,这女人还真是算得清楚。
“本来就是给你买的。”
说完,裴放侧过身子背对陈与禾,很像那种跟家长闹了别扭,想用不吃饭来惩罚大人的小孩。
幼稚!
陈与禾偷笑:“哦,谢谢裴总。”
*
下午两点,裴放才抵达公司。有一些文件需要裴放过目,简晨跟着他一起进了办公室。
裴放很少玩忽职守,基本都是准时到公司。偶尔有事晚来或不来,也会跟简晨知会一声。
今天倒是例外。
“老板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
“没睡好,补了会儿觉。”
话是这么说,裴放其实根本没睡着。陈与禾洗漱完,毫无留恋地就走了。徒留他一个人,慢慢梳理自己的心境。
这一晚发生了很多事。
昨晚的心疼和关心,后半夜的怜惜和犹豫,到清晨的冲动和心跳,都不是假的。这些都指向一个原因,他喜欢陈与禾。
但他怎么能喜欢她呢。
虽然觉得裴放这反应有些反常,简晨也不好置喙什么。他把这段时间积压的文件一股脑儿放到裴放面前,“上面五份需要您签字,我已经审核过了没问题。下面两份需要您过目,我做了相应的标记。”
“嗯。”
裴放明显有些心不在焉,随意地翻看着文件。简晨好几次想开口提醒,又止住了。
“简晨,你女朋友身体好吗?”
“啊?”简晨恭恭敬敬地站着,但脑子里已经满是问号了。
“我是说,你了解女生经期吗?”
简晨稍微明白了些:“不太了解,但听说过一些。”
简晨果然知道,裴放追问:“经期会很疼吗?”
“嗯…因人而异。”
“会疼到完全无意识吗?”
“听说会有晕倒这种情况,但应该是少数。”
“这样啊。”裴放若有所思地点头。
简晨明白,老板问这些,应该是陈总监遇到了这件事。
简晨作为一个“过来人”,多嘴说了几句:“这种时候,女生情绪波动大,除了给她准备必要的红糖水或者止疼药以外,还要对她好一些。”
“嗯,知道了。”
简晨沉吟片刻,又说:“哦对了老板,有件事,不知道方不方便说。”
裴总从文件里抬头:“什么事?”
“陈总监那位朋友,苏小姐,她好像经历过烧伤。”
“烧伤?”裴放皱起眉,眼含悲悯。
“嗯,是挺可怜的。”简晨继续说着自己的猜想,“我看她好像挺在意自己的疤痕,昨天洗水果的时候,袖子湿了都不愿意挽起来。”
“她这么在意,却没有及时治疗,或许是因为费用。我查了一下,激光治疗费用挺高的。”
“我想,陈总监急着挣钱,会不会有这方面的原因?”
裴放彻底陷入沉思,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怪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