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入京中时,离元旦大朝会只剩下三四日。自那场得胜之后,枢密院也同意调拨更多燃烧剂给西线。只是这不是谢娘他们单靠多费功夫就能解决的,人力有限,她又不擅长机械制造,设计机械要考虑材料本身的性质,动力问题、还要考虑如何控制核心反应……
谢娘角落周惟恭、王和礼、莹儿、娟儿一起小坐,笑问道:“你们可有什么主意?”屋里一片沉默,气氛比外面的冰雪还冷,谢娘又干笑两声:“莹儿不是以前对照图纸做过小翻车吗?你也想想啊?”莹儿底下头,声音低落:“姑娘莫说笑了,上次我也是对照图纸做的,哪里能凭空做出姑娘要的东西?”“王和礼认识的人多,说不定你知道。”谢娘又故作轻松地笑问王和礼,王和礼亦踌躇片刻,低声道:“我也不大清楚谁会这个,这段时间我也在问。”屋中重新陷入静默,莹儿握住袖中的信纸摩挲,一句话堵在心头,怎么都无法说出口。
“这都怎么了?”谢娘也无法维持假装热闹的氛围,嘴角微抿,语气沉重了些:“不是说了,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就直说,没有那么多地位之分?”娟儿踌躇片刻,还是起身道:“姑娘,宫里有人传言,传言有人用妖术,必然会遭到反噬。”“世上没那么多神神鬼鬼,我不会怕,你们怕什么?”谢娘嗤笑一声,心中却思索这流言为何会起。周惟恭亦按捺不住:“不是我们信不信,是宫里一些人信不信!”“谁?官家?娘娘?张娘子?”谢娘直视周惟恭,目光冷硬几分:“我们未曾做过违反刑律之事,火攻又写在兵书上,难道有人靠谣言就能治罪?”“不是那么回事!”王和礼也有点急,“我不同意你的方案,我也信你一心为公,可在宫里,不全是人品好坏的问题!”“姑娘,这本是朝廷的事,你又何必……”莹儿说着这些,似是欲言又止。谢娘心中有些不快,却也并不真的信这些谣言会改变大局,谢娘笑道:“你们的担忧我也明白,若真的出事,我自会担着,你们不必担心。”
王和礼似已料到她的态度,笑意里有些自嘲的意味:“你果然是这样,我们也劝不了你。”说罢,他行了一礼离开屋中,娟儿回了内屋的小炉子烧馏酒,莹儿握住信纸,眼睛鼻头愈发酸涩。莹儿看了谢娘数眼,却仍垂下眼眸,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