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教授你要出门吗?”蒋司忆晨起出门,在走廊碰见拎着行李的孙秉围。
“是的,有额外的工作。”
昨日状态不佳,他的面容望上去有些许憔悴,“可能要出差个十天到半个月左右。”
果然,当老板想要完全放下工作,去享受假期是不太现实的事情。
她站在原地恭敬地目送着孙秉围离开,没有跟着对方下楼。
可没想这人走到一半,又杀了个回马枪。
他将行李暂时放在楼梯口处,转头对着蒋司忆招了招手。
还以为有什么别的要事要叮嘱,她赶忙走了过去,微微侧过脸来。
可对方见她靠近,却又没那么着急了,只是盯着蒋司忆的脸看了半晌。
这个眼神没有什么攻击性,可被人这样一直盯着也并不舒服,她伸手摸了摸脖子,问道:“怎么了,孙教授。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材料没有给我?”
听她这么说,孙秉围笑了,他摇了摇头,揉了下酸胀的眉心,语调又变得沙哑:“我昨天想了一整晚,想来我也是多管闲事了。”
此时此刻,孙秉围的表情才显得真诚不少。
他像是释然般叹了口气,用一种和煦的眸光对蒋司忆说:“这件事我不会,”他停顿,“也不想再插手了。剩下的,就拜托蒋小姐了。”
蒋司忆心领神会,也回了个笑,微微点了点头。
恰逢这时孙念从屋里出来,见他们站在楼梯边聊着天,脸上一懵,两只眼睛下意识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
他们听到声响都回过头,蒋司忆知趣地退了一步,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这里,给父女两人腾出空间。
孙念别扭的冷着张脸,不高兴的敛着嘴角经过孙秉围旁边。
“念念。”他叫住了她。
她停住,语气很差地回道:“你要干嘛。”
“没有,”孙秉围否认,过了会儿又说:“只是和你说一声爸爸要出差几天。”
昨天的气睡了一个晚上已经消了不少,加上昨晚蒋司忆又提了一嘴,孙念其实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哦。”她的反应很平淡,又往下走了几个台阶,过了会儿,“那你注意安全,少喝点酒。”
酷酷的说完这几句话,她两手插兜,头也不回的下了楼。
独留孙秉围一个人站在楼梯口默默感动。
早上吃完饭,孙念靠在栅栏边,目送着司机把车开了过来,准备载着她爸离开家。
临别前,孙秉围把车窗摇了下来问:“有想要的礼物吗?爸爸给你带。”
“你当我还是小孩子嘛?”孙念瞥了下嘴,还当她是三岁小孩哄是吧。
他呵呵的笑,“那我看着买吧。”说完摇上了车窗。
她站在那,直到那辆黑色的小车变成和鼠标一样大小才收回视线。
蒋司忆走了过来,指尖在她的肩膀轻抚了几下,问:“舍不得?”
“才没有。”孙念伸了个懒腰,脖子动了动,“这是他的工作,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我早就习惯了。”
比起这个,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值得她关心。
她对着蒋司忆挑了下眉头,拉着她的手把她带到了客厅。
推起键盘盖,她兴奋地带着她在钢琴前坐下,指尖随意地按下几个键,发出悦耳的琴音。
蒋司忆有些拘束地调整坐姿,眼神在周围四处晃动,摸了摸手臂,问道:“我们坐过来干嘛呀?”
“弹钢琴呀,”孙念理所当然地回道,还拉过那人的手搁在琴键上,“我来教你。”
这让蒋司忆觉得惶恐,连忙收回手,蓦地站直了身,“我不会。等会儿给你按坏了……”
“怎么可能。”孙念爽朗地大笑,扯着她又坐下,“你才多大点劲,随便弹,坏了算我的。”
虽然她这么说,可蒋司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怎么突然想着教我。”
“上次史密斯夫妇来的那天,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错过了和偶像唱歌的机会。”
有点久远的事,就算是有关于自己的,蒋司忆都回忆了好一会儿。
想了几下,她恍然大悟,心中蓦然涌起一阵暖流。
没想到自己当时随意扯的谎话,孙念居然记到现在。
“我记起来了。”
她又说:“虽然他们两个现在不在,但是如果你还想唱,那我可以给你单独再弾一次。”
孙念兴致很高的建议,“你想怎么唱,就怎么唱。不用觉得心里不自在。”
她真是一个,很体贴的人呢。
蒋司忆的眸光很柔和,“其实我那天撒谎了。”
“啊?”孙念愣住,不解地竖起眉头,“为什么?不想唱吗?”
她摇头。
“那是因为什么?”
蒋司忆回:“唱的不好。”
这让她更加不解了,挠了挠头,又问:“唱的不好为什么不可以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