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天她说的知道是这个意思。
知道自己很难对弗兰西斯卡开口,那就自己身体力行地去指导弗兰西斯卡改菜谱。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人。
孙念此时亦步亦趋地跟在蒋司忆的身后,两人慢悠悠地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走到一半时,前面的人蓦地回眸,心不在焉的她差点撞上对方的后背。
“怎么了?”孙念愕然地问。
“今晚有空吗?”蒋司忆向前一步,勾住了她的衣摆,眸中带笑,与她有商有量道:“要不要来我房间看电影。”
这个邀请太突然,孙念没准备好的啊了一声。
但行动比思想快,还没等她考虑清楚,她就下意识地点了点脑袋。
话说过去将近半个月,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进蒋司忆的房间。
洗完了澡,孙念捏起衣领闻了闻,又久违地涂了润肤露。确保全身上下都是干干爽爽的之后,她还很正式的绕到正门敲了敲。
结果没想到,这人像是猜到自己会这么做,自己的指尖刚碰到门板,没有关紧的门便自动开了。
按理说,这间房她应该是毫不陌生的,可孙念进来的那一刻,却拘束的仿佛是在作客。
这个房间之前并不是拿来住人的,因此没有吊扇,只有可移动的风扇。
方才洗漱完的人放松地坐在懒人椅上,老风扇正吱嘎吱嘎的在她身边转着,吹起她半干不湿的发。
拱形的木质衣柜又厚又宽,小时候孙念经常在躲猫猫的时候钻到里面。
现如今,已然整齐地装着蒋司忆的换洗衣物。
“进来啊,”见她站在门口发呆,屋内的人将固定住的风扇调到摇头模式,手指翻找,对她说:“有想看的吗?”
孙念回过神,对她笑了下,把门关上,坐在了另外一个矮凳上。
对方手里一沓的碟片,她指尖摩挲着碟片边沿,随意抽了一张出来。
你说巧不巧,居然是昨天晚上看的那一部。
蒋司忆在看清碟片上的图案时,眼中不自主地盛满了笑意。
孙念指尖夹着那张富有质感的圆形光碟,与坐在一旁的人对视,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氤氲在四周。
蓦地,两个人都笑了出来。
“看这个?”
“你还想看吗?”
“你想看我就想看。”
蒋司忆抽出那人手中的碟片,用行动证明自己的选择。
她把它放进了影碟机,旋转电视旁边的音量键,将声音调的大一些后,又坐了回去。
影片开始,两个人安静地等着片头过去。
忽地,孙念打破宁静,语调放松的闲聊:“最近对这里的料理很感兴趣?”
“嗯?”蒋司忆将视线从电视上移开。
她微微颔首,努努嘴,指了下书桌上摊开的料理指导书。
“随便看看。”
“有得到什么收获吗?”她顿了顿,补充,“杰森对这些很了解。如果有不知道的,多去问问他,会很有收获。”
她将脸颊边的碎发绾在耳后,却在看见孙念表情时一顿,轻笑了声,“你发现什么了?”
这人很聪明,只是这样就被她发现,自己素日里与杰森交流,是为了打听这里的蔬菜水果种类。
她眼神闪烁,转头盯着电视,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蒋司忆,有人说过你很温柔吗?”
“不管有没有,”还没等她接话,她自己很快地回道:“你就是很温柔。”
蒋司忆唇瓣微启,嘴边的话被截到半路,她无奈一笑:“这有什么呀,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举手之劳。”孙念语调很轻地重复,再有头没尾地问:“还有谁呢?”
“谁?”
“谁都能让你举手之劳吗?”她的尾音很轻。
蒋司忆的眼睫由于乱了的呼吸而微微颤动,反问:“你觉得呢?”
电影恰巧播到小女孩一家搬家的剧情,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突然发问:“你有没有觉得我这个椅子坐上去不太舒服?”
“舒服吗?”她反问,语气模棱两可,好像这个问题像吹弹可破的泡泡,一戳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