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念看了回去,屁股从矮凳上挪开,坐到了蒋司忆旁边。
懒人椅空间逼仄,无处安放的小腿和膝盖碰了碰那人曲起的腿,回道:“不舒服。”
“那就不舒服吧。”
两人的身体贴得很近,一呼一吸间可以轻易嗅闻到彼此之间好闻的香味。
柠檬和薰衣草的馨香勾勒着透过窗户吹来的风,轻轻地在对方心间打了个颤。
脑袋里乱哄哄的,孙念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上播放的动画片,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注意力从来都不在这上面。
蒋司忆依旧很认真,好似这部电影的剧情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够准确地攫取她所有的思绪。
她不知道对方夜晚呼唤自己来她的房间到底是什么目的,蒋司忆不说,孙念也就没法问。
真的只是单纯的看一场电影吗?
两人挤在懒人椅上,各怀心思的看完这场电影。
演职员表随着最后一场戏的落幕而缓缓披露,孙念听见一旁的人轻轻松了口气。
又过了一会儿,片子全数放完,房间内最后一点声响逐渐消失殆尽。
她摩挲着自己骨骼凸起的膝盖骨,快速睨了眼一旁的人,明知故问:“结束了耶。”
“嗯。”蒋司忆轻轻应,站起身,走到床边坐下。
孙念也跟着她站起来,以为这个信号暗喻自己应该识趣的打道回府。
她眨眨眼,脚尖磨蹭着木地板,挪到了门口,故作洒脱,“那我走啦。”
就在她吞吞吐吐拧开门把手的瞬间,她的衣摆被一只手给轻轻揪住。
对方没用多大气力,可就这点挽留,足以让一个本就意志不坚定的人缴械投降。
她的动作一顿,继而转回过头去。
那人没有松开手,反而暗暗使劲,孙念顺从着对方的力道被缓缓拉到床边。
蒋司忆仰着脸望向自己,又提要求。
“今晚别回去,好吗?”
*
草席的凉渗透到裸露在外的胳膊,孙念拘束地躺在一旁,感觉手脚由于太过于紧绷的思绪而变得僵直。
她浅浅的呼吸,对方肩侧的头发丝划过自己的脸颊,留下微微战栗。
蓦地,蒋司忆翻过身,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缩近。
对方的嗓音由于低语而变得亲昵,蒋司忆叫了一声她的名字,问道:“你在想什么?”
孙念轻轻呼气,“在想你刚才在想什么。”
“记不清了,”她漫不经心地回复,如玉的手腕蜷缩至胸前,幽幽道:“不过我现在在想,孙念怎么还没开始哼那首音乐呢?”
孙念愕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之后,转而讪笑。
在床上不好意思地翻了个身,过了一小会儿,又再翻了回去,语气羞赧,“原来你平时都听得到啊。”
这多丢人啊,那岂不是自己平时发疯的时候,隔壁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天啊,底裤都没啦。
关了灯的屋里只能瞥见略微清亮的月光,影影绰绰地打在对方柔和的脸庞。
于是耳尖与脸颊中的绯色与月色轻轻融合,像是抹上一层雾气,看不真切。
“唱唱吧。”不知是否是气氛使然,今晚的蒋司忆看上去很乖,说话的语气总是软绵绵的,像咬了一口棉花糖。
“我想听。”
低吟的乐曲自带柔光,悠悠而又婉转。
蒋司忆在一旁安静的欣赏,却觉得身处梦中。
这旋律是那样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隔着墙壁阻隔的乐音就这样清晰悠扬地传进耳中。
她微微阖眼,觉得孙念上午所言有所偏颇。
隔着荧幕所欣赏的人,又怎么可能敌得过日日夜夜的朝夕相处。
要说偶像,难道不应该是孙念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