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客栈后,阿莫正等着要和李挐云汇报修车的情况。看李挐云走进大堂,阿莫随即站起了身。
李挐云挥手让他坐下,自己迈步走到他那一桌坐下。秋月离则是提着荷叶包去了后厨。
“木材已经都购置齐全,开始修理了,只是若是以原先大漆的技艺涂覆,怕是一时半会儿不能启程。”阿莫提起茶壶,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李挐云,接着说道:“眼下也无法雕刻绘出之前的图案,只怕是要到了岭南,再请能工巧匠细细修补。”
普通镇子上的木匠也就是做些寻常家具,很少有这样的手艺。
“也行,当下以能继续赶路为先,装饰可以往后再想办法。”李挐云也是这样的想法。只是毕竟是御赐之物,日后还是得尽量复原。
阿莫又说:“如今木材已拿火烤过,今日应该能装好,等夜里上了桐油,再阴干个三五天就行了。”
“只是不知道指挥使的伤势,是否要再多养几日?”
“无妨,三五天足矣。”李挐云回道。他的手臂已经消了肿,虽然尝试运功时仍有些痛感,但骨伤不是短期内能养好的,也就随它去了。
两人喝了半壶茶,正说着话,林向春就来了。
他腮帮子鼓鼓的,一手举着两串红艳艳的糖葫芦,另一只手拿着一包冒热气的糖炒栗子,怀里还揣着两袋油纸包着的糕点。
阿莫笑道:“才一会儿不见你,就买了这么些吃食。这些日子也没见你操练武艺,怕是到了岭南,也不用骑马了,胖成球就能一路滚着回京都了。”
林向春“哼”了一声,朝阿莫翻了个白眼,将手中的吃食一股脑搁在了桌上。待咽下了口中的糕点,才反驳道:“我这几日照料指挥使起居,费心耗神,其中辛苦你怎么会懂。你日日只需盯着人干活,自是看不见我的忙碌。”
说罢,打开油纸,推到李挐云面前:“指挥使尝尝,这家糕点虽不精致,但用料实在,上头的桂花糖霜可香甜了。”
李挐云“你吃吧,我不喜食甜。”
指挥使定是没说真话,分明在晋城时还托他买了蜜饯。但林向春没说出口,因阿莫也在,怕驳了这话,指挥使面子上挂不住。
林向春又往嘴里塞了块糕点。
这都是为官之道啊。
客栈小二脚步匆匆,从后厨端来一煲筒骨汤,在李挐云面前打住,问:贵客是在大堂用餐,还是我给您送去房间?“
李挐云抬首环视,秋月离正站在楼梯边。两人视线交汇,彼此点头一笑。
“汤端去我房中,再上几样招牌菜给这桌。”说罢,李挐云也要起身上楼。
“指挥使不同我们一起吃吗?”阿莫问。
林向春也凑上来:“指挥使把汤也分给我们吃些吧,我看你这几日一顿不落地补着,人似乎也胖些了。”
听闻这话,李挐云叫来客栈老板,又给二人加了两道汤。
林向春终于才终于住了嘴。
回到房中后,李挐云蹙眉端坐在凳子上,桌上的骨汤还冒着热气,叫他看不清倒影中的自己。
果真胖了吗?
次日,秋月离起了个大早。
屋子外雾气甚浓,白雾如纱幔一般掩没了远处长街的轮廓,地砖也被浸湿,显得颜色更深了。
因雾气阻碍看不太远,秋月离走得不快,今日的路似乎也更长些。
到了老地方,却没看见昨日的摊子。
秋月离沿着这条街又走了几十步,仍是没有猪肉摊的踪影。于是又往回走到昨日的地点,问附近的摊贩:“大娘,今日怎么没见到贩猪肉的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