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袍滑落的瞬间,玄一瞳孔骤缩。
太子的手已经探入他里衣,掌心贴着他心口,那里正疯狂律动。
“殿、殿下……”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嘘。”太子食指抵在他唇上,另一只手解开了自己的玉带钩。
蟒袍滑落,露出里头素白的中衣,衣领微敞,能看见微凹的锁骨。
玄一眼睛发红,本能地扣住太子手腕,却又不敢用力,生怕捏碎了这场幻梦。
太子却顺势将他推倒在软榻上,长发垂落,扫过他光裸的胸膛。
“怕什么?”太子俯身,呼吸喷在他耳畔,“本宫允你以下犯上。”
这句话像火星溅入油池。
玄一再也克制不住,翻身将人压住,颤抖的唇贴上那截白玉般的颈子。
太子的皮肤比他想象中更烫,更软。
唇舌掠过时,能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压抑的轻哼。
“玄一……”太子抓着他的头发,声音罕见地失了平稳,“你……放肆……”
玄一吻住他的喉结,齿尖轻轻磨蹭那块脆弱的肌肤:“臣有罪。”
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映得满室生春。
太子散开的衣袍如雪浪铺展,玄一虔诚地抚过每一寸,从纤细的腰肢到笔直的小腿,像朝圣者触碰神明的塑像。
当太子因他的动作弓起腰身时,玄一几乎落下泪来。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亲眼看见殿下为他情动的模样。
“殿下……”他抵着太子的额头,声音哽咽,“臣……臣……”
太子忽然仰头吻住他,舌尖撬开他的齿关,吞掉了他未尽的告白。
这个吻又凶又急,像是压抑了太久,唇齿交缠间,玄一尝到了血腥味,却分不清是谁咬破了谁的唇。
纱帐摇晃,明珠坠地。
玄一在极致的欢愉中颤抖,掌心死死扣住太子的手,十指相缠。
他恍惚听见太子在耳边低语,说他是他的刀,他的盾,他永世不叛的臣。
“玄一,回来。”
太子的声音忽然变得遥远。
玄一猛地睁眼,发现怀中人正化作流沙从他指缝溜走。
清辉殿的烛火一盏接一盏熄灭,鲛绡帐褪色成灰,最后连太子的面容都模糊在黑暗里。
“殿下!”
他嘶吼着惊醒,冷汗浸透被褥。
屋内只有一盏将熄的油灯。
玄一艰难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满脸冰凉的泪水。
他忽然笑起来,笑声嘶哑破碎,混着剧烈的咳嗽。
鲜血从嘴角溢出,他却懒得去擦。
原来最残忍的事,是让你尝过蜜糖的滋味,再丢回黄连里。
他剧烈地咳嗽着,窗外风雪呼啸,仿佛要将这间摇摇欲坠的茅屋彻底吞没。
“林先生!”王小二推门而入,手里捧着刚熬好的药汤,“您再喝些药……”
玄一却突然抬手,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王小二的衣袖。
那双昏沉的眼睛此刻竟亮得骇人,像是回光返照的烛火,在熄灭前迸发出最后的光芒。
“不对!”他嘶哑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明,“我不是……”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清辉殿的烛火、苗寨的银铃、沧溟峰的霜雪……无数画面在脑海中交织。
他看见自己身着鹤氅,手持玄铁重剑,站在沧溟峰顶俯瞰七十二峰。
“我是,江少麟。”
这个名字从唇齿间溢出时,一滴泪水顺着他憔悴不堪的面颊滑落。
几十年的凡尘岁月,原来不过是幻境一梦。
可那些刻骨铭心的痛楚,那些日日夜夜的思念,那些醉生梦死的绝望,却真实得让他五脏俱焚。
王小二被他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住:“林、林先生?”
玄一,不,此刻应该称他为江少麟,缓缓松开手。
他望着自己布满老茧和细碎伤痕的手掌,这是一双真正属于凡人、历经沧桑岁月的手。
“原来如此。”他低笑出声,笑声里带着说不尽的苍凉,“二十年生离,于凡人而言……竟是这般滋味。”
窗外风雪更急,一片雪花从破败的窗棂飘入,落在他的眉心。
冰凉触感让他想起辛夷峰的飞瀑,想起林霜发梢沾着的晶莹水滴。
“殿下。”
他无意识地唤着这个称呼,却不知是在呼唤清辉殿的太子,还是那个总爱穿着靛青袍子,在药圃里赤足行走的少年。
意识开始模糊,幻境的法则正在强行修正这段“错误”的记忆。
江少麟挣扎着想要保持清醒,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仙门记忆再次离他远去。
“至少这一世,”他艰难地喘息着,“让我记住……”
然而黑暗还是吞噬了他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