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瑾却不去管这些弯弯绕,一看着有了希望,忙不迭开口挽尊。他平日里是有些不让人省心了,但这种大事上还是有分寸的好吧,怎么可能傻乎乎地就去送把柄。
“阿娘你就保管放心吧!我与病白韶卿他们有偷偷见面的门道。再说了还有祖母的人呢!病白靠不住,祖母的亲卫铁定靠得住!”
柳氏看一眼糟心儿子,真是不知道自己做这些事情是为了什么。不过心里还是滑过暖流,自家儿子与璟哥儿的情分她也看在眼里,如今虽有气恼,但缓过了劲儿,也很是觉得儿子这份赤子心实在难得。
只是这小子向来是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的主儿,心中怎么想的自然不能明明白白说出来,“你啊!少让我担心受怕我就要去烧高香了!”
尤瑾笑眯着眼儿,边向阿娘说软话讨人欢心,边作怪朝着祖母做出一副千恩万谢赴汤蹈火的样子,逗得两个人笑得花枝乱颤。
闹了一会儿子,见小少年守不住往外跑的心思,荀氏笑骂一声,“行了,我这里是坐不住你这尊大佛了!赶紧拾掇拾掇着快走,别扰了我和你娘说体己话。”
尤瑾就等着这句话呢,闻言忙兴高采烈地应了。
他是听了那从祖母院中过来的管事二儿子的话,才知道祖母并不知情,所以才向着管事问过真假,这匆匆过来央着祖母放行。
却也没想过要让阿娘因为这事儿在祖母面前吃瓜落,于是赶忙着过来先说了一通祖母与阿娘整治家宅分外幸苦的好话,这才转到正题上来,说着自己也想为家里分忧。
眼见着祖母与阿娘似乎是没有什么异色,还如之前一般和和气气地才放下心来。
等到小少年像阵风似地出门去了,鹤庆堂一时间安静下来。
荀氏闭着眼,沉吟不语,柳氏见状,“母亲,这事儿确实是儿媳考虑的欠妥了。还请母亲责罚。”
荀氏这才睁开眼,叹口气,“确实不周到,可你知道自己最大的错处在哪么?”
柳氏闻言一愣,僵着身子不敢再说话了。
“璟哥儿不是你亲子,但你这些年来对他如何我也是看在眼里的。只是两兄弟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莫要太让人寒了心。”
见自家儿媳乖乖低着头认错,态度真诚的样子,荀氏眉眼微松下来。
“忠叔,你是侯府的老人了。念在这些年尽心尽力为,我不会去追究是谁指使你的。你自己应当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
那一直站在荀氏身侧当背景的瘦削管事身子僵住,不敢再多说什么,很快便领命下去了。
荀氏转头对还有些怔忪的柳氏道,“我记着他家的二儿子在瑾哥儿身边?这种下人,还是不要放在瑾哥儿身边,早早打发了吧。”
柳氏垂首应声,荀氏拍了拍她的手,提高音量道,“如今是多事之秋,很多事情我之前不愿计较,如今却不能不管。你们都是尤府的老人,理应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也岁数大了,精力不济,以后有什么事就听你们夫人的。若再出什么乱子……”
荀氏抬眼冷冷扫了一圈,“徐管事的下场就是你们的明天。”
底下一众人忙迭声应下。
柳氏闻言心中一暖,知道荀氏是在众人面前为自己撑腰,心中很有种苦尽甘来的心酸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