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姐儿眼睛猛地亮起来,兴冲冲抱住哥哥的手臂,连声问着“真的?!”
将尤瑾手里握着的鱼竿都撞歪了,叫人无奈地一只手将鱼竿拿得远远的,怕小姑娘兴奋着乱动要不小心碰着了。
得到了哥哥肯定的答复,小姑娘也不去管嫌着无聊的病白哥哥了,只小跟班似地跟着尤瑾,小步绕着人转,一边问要不要拿小点心来,一边又担心哥哥会不会累着要不要回去休息。
看得荀病白有些吃味地出声,“提这主意的可是你病白哥哥我,怎么不见梧姐儿问我累不累,要不要吃点心?”
梧姐儿笑眯着眼,“可是晚上玩的主意是哥哥说的啊!”说完,又继续在尤瑾跟前嘘寒问暖,叫人有些招架不住。
好容易停歇了会儿,小姑娘跟着嬷嬷去了小妹妹那边,说是得跟阿桐妹妹说说,磨一磨姨娘看能不能让姨娘同意让阿桐妹妹也一起。
看着小姑娘难掩喜色地蹦蹦跳跳,荀病白有些无奈,“要我说,安姨娘也压得梧姐儿太狠了些。又是不能做这些又是不能做那些的,唉!”
“胡说些什么呢。”尤瑾撇了口无遮拦的人一眼,垂下眼睑,“那你让姨娘怎么办?梧姐儿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年头女孩本就艰难,咱们哪里又好胡乱纵着,只不过是在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上稍微让人开心些。”
安姨娘一直头疼自己女儿不同于京里那些大家小姐的性子,一天到晚就没有个停歇的时候,又倔,说出的话那是一套一套,让她想管着些,让小姑娘收收性子都没法。
玩东西就偏喜欢男孩子喜欢的刺激玩意儿,不要说冰戏蹴鞠这些了,就是藏猫呼,都喜欢在黑黢黢夜深的时候吓唬人。寻常女儿家喜欢的琴棋书画那是一样都不爱,坐更是坐不住半会儿。
荀病白闻言也没法再说其他,只能挑开话题,问人,“你想今儿晚上?”
尤瑾颔首,淡声道,“将梧姐儿哄回去睡,咱们就可以动作了。看着这巡夜是不会停的,等晚上差不多刚好是一班结束,还有轮换空档出来。”
荀病白也很是赞同地点点头,毕竟再拖下去说不得还有其他变数,况且这些日子气温明显高了,船也走的是顺水的路,说不得还会早些到港,到时候再想动作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别的说不好,就那巡夜的架势,估摸着得再勤着加好几轮班。
“可是你的眼睛……”想到什么,荀病白有些迟疑地望进尤瑾那双清湛明亮的眸中,就见人无所谓地耸耸肩。
“不碍事。左右不还有你在吗?只是全黑的时候不大灵光罢了,透些月光进来还是能视物的。”
荀病白目光有些无奈,像在看一个嘴硬又执拗的孩子,“你自己心里有数就成。”最后他还是没能说出打消人跟着自己一块儿冒险的话来。
正如尤瑾笃定自己若没有和人说夜谈船舱的计划,这人铁定会生气;荀病白也明白如果自己敢拿担心他的话撇下人独自前去探索,他也必然不会轻易揭过这茬。
还真是,要犟都犟在一窝了。不说光面上看着就让船夫们认为不好惹的荀病白和天生冷面的尤璟,稍微和软些的尤瑾与面上乖巧伶俐的梧姐儿都是心中有自己坚持的人,没戳中点倒还好商量。
可是要将人独一个儿的放出去闯,显然是正中在和软的尤小郎君逆鳞上。
就好比之前尤璟入狱没有音讯的那段时日,尤瑾不知道自己贸然插入这样的事非但没有什么作用反而会让家里人尤其是自家阿娘担心吗?知道,可是要让他假做不知,一味地不听不闻不作为,也是万万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