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一趟珩叔府上!”
这一声把尤瑾飘散的思绪叫回,看着小少年眼里那燃着的火,他知道这会儿是劝不住了。只是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心安又沉闷苦涩的酸楚。
不过,他也没想着劝。只是说一嘴还是要的。
“你可别,这般冲动行事没什么都被你闯出什么事了。”
“不行!我必须得进去见一见珩叔!问一问到底……”说着,声音中都带了些哽咽的样子,叫尤瑾无奈安慰了好一阵。
荀病白是个说什么就要做什么的主儿,眼见这下拦不得的,尤瑾也见好就收了。
“那你可得好好和珩叔问上一嘴,只是别冒冒失失的。”
等到匆匆行至申府门前,尤瑾二人才后知后觉起来竟也忘了用午饭,正巧这会儿有里头眼熟的小厮出来办差,见了尤瑾二人站在门口,忙将人迎了去。
申珩这会儿也才刚刚从衙门回来,见到他们两倒很是惊奇,“你们可是怎么来了?可用过饭不成?”
二人相视一眼,便也觉着在长辈用膳的时候就急急忙忙说出来意扰了人用饭也不好,便见礼后坐下,只是神态还是不如往日自然。
不过……
“怎么不见婶婶与蕴姐儿?”
申珩眉眼间带笑,妻子袁氏是他母亲的嫡亲侄女儿,自小就感情甚笃,成婚以来自也是鹣鲽情深、夫妻伉俪不必说的,在整个盛京也是难得的佳话,比之尤家老太爷与荀氏的举案齐眉也不遑多让。
更难得的是袁氏在子嗣上很有些艰难,申珩身为国公嫡子也能扛住多方压力没有纳妾,连侍妾通房也无有一个,等到将近三十才得了个姐儿唤申蕴的,就是梧姐儿的极要好的手帕交。
这般重情又有本事的国公子弟,自然是让人称道不已的。
“我最近公务重,便让你婶婶与韵姐儿先用膳就是,实在也无所谓这些虚礼的,若是饿到了肚可怎么好。”
这话听着确实是一位好父亲,又让尤瑾二人内心煎熬更甚,不愿去想这位和蔼可亲的长辈会是纵容恶徒逍遥法外的罪魁。
等到几人用过了饭,荀病白终于忍不住,“珩叔!我们今日在街上看见了那船老大叫王西港的!”
申珩本来还带着笑的眉眼,听见这个名字当即就落下去。
是了,尤瑾与荀病白看到的那一瞥侧脸,正是前不久才落下大狱,等候发落的丧天良的拐子头目王西港!
“你们俩别插手这件事。”许久,申珩终究是只说了这样一句话,就任凭荀病白如何问询都是不再开口了,表情是微微的沉冷,竟看不出往日平和近人的亲切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