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也在那时散到了周围的森林里，墓地中愕然出现了一个马戏团大棚。

红白色的条纹，闪亮的灯条，欢笑的小丑，还有一面没有风却迎风飘扬的旗帜……

玛雅直觉里面有诈，可同行的十六追着鸟就进了大帐篷，玛雅怎么叫都叫不住。

十六进去以后周围的雾气像是有眼睛似的朝玛雅聚过来，玛雅退了一步踢到一块墓碑，她瞥了一眼当场愣在了原地。

浓雾和孩子的笑声像幽灵一般靠近，玛雅来不及细看，撒腿就跑。

掀开马戏团厚重的门帘，玛雅感觉到了热浪，来不及多想，她拉紧门帘，将紧随其后的大雾阻绝在帐外。

门帘一鼓一鼓的，把玛雅向里推了一把，似乎是外面的东西想要进来，却进不来，使得门帘一直处于一个鼓起来的姿势。

——

平静下来的玛雅才开始好好打量这个大棚。

门帘正对着一条通道，通道两旁是一阶一阶高出地面的观众座椅，马戏团帐篷布很厚，内部靠火把照明，温度偏高，与外界像是两个世界。

中央的大舞台上一只围着蕾丝裙的黑熊正踩着一颗球到处滚。

火把将它的模样投影在大棚顶上，火光跳动忽明忽暗，显得那么光怪陆离。

马戏团观众席的人还挺多，基本没什么空位，看穿着似乎都是玩家，一个个眼内闪动着摇曳的火光，有人进来也没什么反应。

玛雅怀疑这些玩家被控制了，她经过的时候都没人看她。

玛雅担心自己也受到影响，于是屏着呼吸，用手遮住余光，在人群中寻找十六。

但过不了多久，她就神情恹恹地坐在了观众席上，似乎也被控制了……

马戏团中央的黑熊走了一圈又一圈，出来一个戴头套的驯兽师，把球停了下来，扶了扶黑熊头上的小帽子，奖励了它一些吃的就牵着黑熊下场了。

下面上场的是一排穿着红色绿色演出服的侏儒，他们列队绕场一圈，一只黑色的山羊自幕布后缓缓走了出来。

也是绕场走了一圈，山羊走得又慢又高傲，黑溜溜的眼珠子漫不经心地扫视着观众席。

山羊走到舞台中间不动了，侏儒们开始列队靠近山羊，然后双手一撑，一跳……

一圈又一圈的侏儒跳过那只黑山羊，观众席无一人开小差，只是表情恹恹地看着这无聊又催眠的节目。

不知跳了几圈，黑山羊高傲地领着侏儒走回幕后，等长长的一堆侏儒走完的过程简直无聊到爆。

侏儒走完了，酒红色的幕布变得安安静静，时不时晃一下，像是风吹的，又没有风。

观众席上的红发女生突然打了个喷嚏，玛雅揉着鼻子闭了闭干涩的眼睛，流出了两滴红泪。

抬眼发现她居然坐在观众席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怎么忽然就坐了下来，明明刚才她一直在找十六。

舞台上也没了人，玛雅看了眼四周，悄悄地站了起来。

她已经看见十六了，戴着墨镜坐在那，演得跟真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