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响起,小镇迅速陷入了黑暗中,最后一名玩家也在第五声钟响前跑回了小屋。
“只持续了六个小时。”
玩家掐下钟表,将道具收了回去。
窗上厚厚的报纸被撕了一个小洞,寸头的男人正趴在窗台上向外看,不一会儿又堵上小洞,回到了桌边。
“看出什么来了?”
寸头男哼了一声,道:“没有,乌漆嘛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用道具呢?”
女孩突然出声,几人看向她。
穿皮衣的女人上半身半倚在桌子上,一只脚踩在长椅上,侧头问她:“你有那种道具吗?”
女孩一愣,低下头说:“没有……”
“他是谁?”寸头男问。
这一问,其他人都看向了在墙角叠报纸的长安。
周炳左右看了看,只有穿皮衣的女人开了口:“那个报名来的吗?你的脸好了?”
长安转过头,脸上戴着口罩,露出来的上半张脸依旧能看出长安不俗的长相。
待在角落里的人已经把报纸叠成了一团形状不规则却很对称的东西,有一个泡脚桶那么大,像一面纸糊的盾牌。
女人问他:“你在做什么?”
“手工。”
长安笑了笑,眉眼弯弯,笑意直达眼底。
“送人。”
“送什么人?”
女人来了兴致,直起腰问他。
周炳坐在角落想开口说什么,被长安的一句“外面有人”呛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
“轰!”
一道巨大的雷声,那道雷正批在了广场上,声音大得大地都晃了晃,吊灯也跟着晃了几下,忽明忽闪的。
门外开始刮风下雨,大雨落下就在一瞬之间。
敲门声响起,所有玩家都在那一刻紧绷了身体。
“阿良……阿良,是我,你开门啊!”
门外明显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带了点舌音,听不出是阿良还是阿娘。
寸头男的脸有点黑,几名玩家你看我,我看你,都没人去开门。
“是玩家吗?”
“不是。”
“NPC?”
“不知道。”
女孩问的话都被女人几句回答呛了回去,拍门声不断,声音越来越凄惨,到后来变成了黏糊的拖长音,每个字的发音都又粘又拖。
寸头男的脸色差到了极点,玩家们都默契的没有说话,拢着斗篷的少女朝里走了几步,蹲坐在墙角手里捏着一个道具,道具的形状是一只哈皮狗,捏扁了也不会回弹。
女人眼神伶俐,一个眼刀扫过去,哈皮狗掉在了地上,少女迅速收回手。
长安看了眼哈皮狗,搂着自己的“盾牌”当抱枕睡下了。
门外的声音已经变得不成样子,像是一团黏糊的东西粘在了门上,让人担心天亮之后的开门问题。
不过黑暗足够长,玩家各找了一个角落,以一种防备的姿势沉沉睡去。
恍惚中听见了开门声,蹲在桌边的寸头站了起来,发现屋里只剩下他一个,门已经开了,外面还是一片漆黑。
寸头男一惊,迅速来到门边,用力合上门。
可是为时已晚,门外暗紫色的树枝迅速撑开门缝,缠住了寸头的手。
寸头男惨叫一声,手起刀落斩断了树枝。
“阿良……你骗我?”
闪电照亮大地,木门不堪重负被堆积如山的树枝穿破,报纸碎片飞舞在空中,又被雨水打湿凄凄惨惨地落到地上。
寸头男惊恐万分,整个人贴在了墙壁上,不断地使用道具,只是延缓了树枝涌入大门的时间,可树枝太多了,连墙壁都被它撑裂……
“啊!”
“鬼叫什么!”
寸头男被女人一脚踹到地上,醒了过来,他没第一时间爬起来,而是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
“见鬼啦,大呼小叫的。”
女人也是趴在桌上睡的,手睡麻了不说,被那一声鬼叫吓得差点从长板凳上掉下去。
其余玩家也被那一声吓醒了,寸头男左看看右看看,确认只是做梦,长长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