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天亮了?”
对着窗户的玩家揉了揉眼睛站了起来,蹲在窗下的女孩背好了包也站了起来,摸了下窗户迅速抽回了手。
“报纸湿了。”
闻言,寸头男又叫了一声,爬到了远离窗户的地方。
女人揉着手腕白了寸头男一眼,说:“天亮了就走吧,湿了就湿了,又不是破了。”
女孩捏着衣角低着头往门口走,正对着门的玩家本来在整理背包,听见女孩的开门声抬了下头,下一秒,他好似想起了什么,想要提醒已经来不及了,女孩拉开了门,一具尸体直愣愣地倒了进来。
“啊——”
女孩被那冰冷渗水的尸体砸到了,被压住的女孩大声尖叫,把尸体往旁边一撞,连滚带爬地跑到远离尸体的地方,惨叫不断。
女人捂着耳朵上前,打量着倒在地上的尸体,发现尸体已经被水泡得发白,肿胀,身上的衣服有点眼熟,前胸,腹部,头顶被戳了三个大洞,血已经流得差不多了,脸型也很眼熟。
女人摸了摸下巴,回头一看,桌角的寸头男已经两眼瞪大,四肢发抖,像是恐惧到了极点。
那尸体不是别人,正是寸头男。
“抓住他!”
“啊啊啊啊啊啊啊!”
寸头男大叫着挥开玩家的手,拿出道具挡在身前,嘶吼着:“那不是我!我还活着!我还活着!我是真的,他是假的!”
玩家三三两两地站着,只有寸头男一个在角落里哆哆嗦嗦,女人盘着手臂,低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名玩家突然凑到她身边,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开口:“天黑的时候我看见他出去了。”
寸头男目眦欲裂,朝他大吼:“你胡说!我没有!”
来人是最后一个进入副本的玩家,女人抬头瞥了他一眼,后者与之对视,又把视线移向寸头男。
“你出去了,所以你已经死了。”
“住嘴!老子明明还活着!老子还活着!”
男人淡淡开口:“那你划自己一刀看看,会不会流血呀。”
寸头男一愣,看向自己的胳膊,心一狠,用道具对着自己手臂划了一道,鲜血缓缓流出,寸头男看到手上那抹猩红,大笑着喊起来:“我有血!是红的!我还活着!我就说我怎么可能死了,我还活着!”
男人摇了摇头,摆手走了。
女人对身旁的玩家说了句什么,也走开了。
围着他的玩家陆陆续续地走了,寸头男还在原地惊喜他的血是红色的,肩膀上突然搭上一只手。
寸头男被那只手吓了一大跳,挥出的道具好似撞到了什么东西响了一声,他虎口一疼,松开了。
长安戴着口罩,看不到表情,眼睛却是带着笑的,他问:“朋友,你是红绿色盲吗?”
寸头男没有听懂,他愣愣地看着长安,后者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朝门外走,因为尸体挡着路,他只能跨过去,寸头男顺着他的背影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他”。
寸头男慌忙移开视线,却在不经意间扫到了自己的手臂,原本红色的血液变成了滋滋冒泡的绿色汁水,正从他的伤口处涓涓地往外流。
……
广场上站着几个人,长安本想绕过去,却被周炳叫住了。
“长安!这里,来,你过来。”
周炳拉着他走到了广场上被人围住的地方,那里有个坑,一个人被劈死了,全身焦黑。
“这是什么情况,这是玩家还是NPC?”
周炳看了眼周围的人,发现斗篷少女也在看,他小声和长安说:“我看这人好像她。”
斗篷少女抬头看向周炳,周炳犹如被捉奸,瞬间直起了身子,心道这小孩耳朵挺好,这都能听见。
长安突然转头问他:“你听见死亡播报了吗?”
“啊?”
周炳愣了愣,回想起从开始到现在都没听见死亡播报,寸头男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死的,一想起寸头男划开皮肤流出来像胆汁一样的东西就犯恶心。
他还离得比较近,一想到自己和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睡那么近就一阵后怕。
“没有,可能是我睡太死了,玩家聚在一起很容易睡着嘛。”
长安垂着眼,睫毛盖在棕色的眼睛上,突然,那双眼睛向侧边看去。
那是两个穿着制服的NPC。
脸很普通,一个方一个圆,两人并排跑来,在那间旧报社外的墙上鼓捣两下,原本的报纸被掀了下来,新的被贴了上去。
这里的报纸比一般的要大,差不多是一张A1的纸那么大,在旧报社里的报纸玩家要么拿来垫要么拿来盖,原来这些报纸是从这来的。
只是这次的这张已经湿了,两个NPC朝小屋走的时候寸头男冲了出来,拿着道具一刀一个捅穿了NPC,又朝人群密集的地方冲过来。
周炳愣在了原地,后知后觉要跑,回头一看,长安不知何时已经跑没影了,扫视一圈都没看见他,那边的寸头男已经拿着道具冲了过来,大喊:“我死了,你们也别想活着!”
围观的NPC跑开了,被寸头男抓住了一个,寸头男大叫着往下捅,NPC惨叫一声,不动了。
广场上人不多,街道四通八达,人很快就跑没了,寸头男拔出染血的砍刀,腥红的双眼四处扫射,锁定了正在逃跑的玩家——披着斗篷的少女。
后者的小洋鞋声音大,绕了几条巷子还是被追上了,她靠在墙壁上,手里紧攥着什么,寸头男追了上来,砍刀已经换成了一个长得像玩具的火箭筒。
“都给老子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