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度低头看着她,似乎在思考,没过一会便摇了摇头。
“不累的话你愿不愿意陪我逛一下。”
说完,南度便缩小成了比早上那个还要更小的样子,像是幼崽一般,有些笨拙的飞上余称的肩头。
刚刚在天上飞的时候,余称便觉得明启宗很大,小说里描写的宏伟如今转到眼前,余称还是感叹万分的。
碧水青山,阁楼依山而建,仿佛成了山的一部分,有瀑布从高而落低,人上而落至人下,绿林植物长的正盛,很难想象这里以前是一片荒漠。
水上不知的是什么虫子在飞,荷叶顺着水面而长,只等着夏天再染够池塘。
况且这里的灵气比山上的灵气还要浓郁。
余称不禁联想到雁弦惊。
她边走边将四周的景色尽收眼底“南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老祖的呢?”
南度晃了晃脑袋,它说的什么,余称此刻猜不出来。
“我还未修习法术,听不懂你说话,等我能听懂的时候,再告诉我,好吗?”
南度点了点头。
系统其实也不知道这些,它知道的大部分是有关于主线的事,其余的事情它要知道得有一定的概率。
更何况有一些东西,是要听亲口说的才算是真知道。
余称喜欢绿色,绿色给人生机勃勃的感觉。
将来时的路再观看一遍时,唯一的不同是来来往往的不同弟子,其中有两位却是她小别几日的点头之交。
“余称!”少年熟悉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有朝气。
而董文砚则是看着她笑笑,顺手作了一揖。
“余姑娘,好久不见。”
余称走上前去,瞧了瞧他们身上的校服“看样子你们都成为内门弟子了啊。”
“真是恭喜恭喜。”
寒暄了两句,还将上次少年未曾留下的名字给认了个清楚,
司棱开口道“我上次听董师兄说你半路上不见了,还和董师兄担心的问了好久的执事弟子,现在瞧着你也没什么大问题,便放下心来了。”
“我拜入了老祖的门下,算是机缘巧合。”余称摆了摆手。
司棱和董文砚对视一眼“哪位老祖?”
“呃……”余称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毕竟雁弦惊早就在这个世界死了千百年,只留下了些许传言,她不好说,搪塞着道“等以后就知道了,你们呢?”
“我虽然没有拿到莲草,但下山时发现了可以出幻境的法子,凑巧出来和董师兄汇合,测的灵根是雷灵根,拜入了长汐仙尊门下修了剑道。”也是这个时候余称才注意到,他的手上提着一把木剑。
上面看起来有些磨损,应该是练了好几天了。
董文砚依旧晃了晃他那个扇子“我是土灵根,拜了二长老为师,做了个器修。”
“挺好的,我刚测完灵根是木灵根……”余称想了想雁弦惊说他只会认草药“以后或许是个药修。”
“看来大家都很不错嘛。”余称笑了笑,又随意聊了些莲草或者宗门的趣事,便重新踏上回程的路。
「宿主,他们为什么不知道雁弦惊,他不是老祖吗?」
余称摇了摇头「或许不是不知道,只是时间太久远了?」
一年就有四个季节,几千年得多少个日夜呢?
「那刚刚的议事堂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余称实话实说。
来往的路一样长,只不过时间长短不同,余称没有估量,只在南度踩踩她肩上的动作反应至脑中,恰好视线里出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余称。”他叫住她,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
余称不免也认真起来,
“我们还尚未互道姓名。”雁弦惊将眉轻蹙,他有些责怪自己。
余称松了口气,又将心思摆正“老祖不是知道我名字吗?”
雁弦惊看着她,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沉重的气氛间,他忽然拿出了一块弟子牌。
接着又状似无意道“今日以后,你便是我雁弦惊的弟子。”
余称不知道他这什么意思,但接过令牌后,便将它紧握在手心“弟子必好好珍视。”
话毕,还扬起笑脸“也会好好尽孝的。”
雁弦惊:“……”
被咽住了话,他只能扯扯嘴角,装作微笑的样子。
“后山上有一味药材,我给你样式,你去找出来给我瞧瞧。”两人离开议事堂那块地方,余称本还在疑惑着为什么回去不用南度,结果却等来了这句话。
“今天?”余称瞪着眼睛,她还以为可以休息几天。
“近来刚开始梅雨季,这个时候采摘再好不过。”雁弦惊从袖子里拿出一页纸,递给余称。
余称仔细瞧了瞧那页纸上的样式,深绿色带齿状的叶子,两三根茎细长且顶上挂了紫色小团戎状的花。
“没有写作用吗?”余称将纸翻来覆去的,却除了刚刚所看见的再无其二了。
“找到了再和你说。”
雁弦惊说罢便开始领路,余称也赶忙跟上。
不知道是谁的脚步轻盈,没走多久便出了依山阁楼下的小道,来到了绿林叶间。
地势起伏有些大,如若要下山便看不见断开的路,可若要上山又满路是高高的青苔阶梯。
余称捏着图纸,仔仔细细的找了许久都不见踪影。
她心里有些疑问,总觉得这地方没有那什么的草药。
“有些难找啊……”她嘟囔着说,但手上一刻未停。
她觉得应该是长在比较潮湿的地方吧?
就像蘑菇一样。
喜欢在梅雨天长出来的话。
瞧见了几个叶子像的,但是都没有开出紫色的花。
余称有些泄气,但同时又有另外一个想法,只守在一株相似的草前,静静候着。
她刚刚看风景时瞧见虫子在低飞,虽然没什么把握,因为虫子和蜻蜓总归不是相似的,但估计着是要下雨了。
「小六,会下雨吗?」
「据我估测,我应该是不知道的。」
没有得到准确的回答,但余称忽然觉得天色变的很快,快到眨眼之间雨就如蜻蜓点水般的要将叶子打碎,
余称下意识的朝身后的人望去,她好像是记得他带了伞的,却还没来得及说话。
“我瞧着应该是要下雨了。”
话落了几息,些许呆滞才和风一起远去,
“已经下了。”
余称回应着,却还有些怔怔然,她忽然看见人影后的一抹紫色,下意识的道“老祖让让,”
“它还要淋雨呢。”
透过她的身影,青苔壁上长的稍微矮了些的那株被关照了许久的草药被雨砸的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