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随着案件的深入,牵扯了诸多人,曾任李旌祐老师的陈伯庚、太常寺寺丞沈怀永、县尉孟则会、三皇子李辕祐、王氏一族还有那至高之人全全扰入。
但李旌祐皆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乃至涉及自身安危,皆浑然不在意,唯独除了一人——陆银华。
孟羽本以为是他一时兴起。
可是,短短数日,李旌祐的一举一动无一不诉说着他难以抑制的爱慕,甚至到了藏匿不住的地步。
这份爱慕像是积攒在深池下多年,在遇到陆银华时,孤寂落寞的心寻到了个温暖的住处。
他正陷入一场不对等的爱恋中,甘之如饴。
放弃来之不易的自由,自甘困于乱流中,成为制衡的工具,成为那人的刀。
甚至临到出发前,亲手撬掉那颗石榴石,让灵穹送至陆府,将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托付给一个对他毫无情谊的女子。
这所有的一切,都只为了那坐在光中的陆姑娘。
他常年寸步不离地跟随在李旌祐身侧,然竟不知何时,李旌祐对这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的姑娘已情深至此,已经甘愿沦为受人牵制的棋子,只为换得她在云京平安喜乐的地步。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李旌祐一字一顿道:“我愿意。”
“在云京,只有那人可保她性命无忧。”
他很平淡地说着:“我自始至终都时刻身处那人的监视下,你也是她安插在我身侧的眼线,不是吗?我的一举一动在她面前皆不可遮掩,既然她已得知,那不如让她帮我护住她。”
“她活着,是上天给我的恩赐。”李旌祐心里这么呢喃着。
她是他失而复的珍宝,是他这个无边孤寂落寞之人所能得到的一丝暖光。
那一句“你找到我了呀!”是她神志不清时的呓语。
冰凉的手指抚上脸侧,却是携着暖意融化他心头的悲戚。
他信了她是知道他在寻她的妄想,就算她已全然忘却。
因为他在渴求,渴求着能分得她一点点的爱。
他将用尽一生守护他的太阳,他的东君。
因为是他爱她,他在乞求她的垂怜,温暖他这个无边孤寂落寞的可怜人。
窗外的雨声很大,大得藏住了房内那自苦那人汹涌澎湃,难以遏制,濒临崩溃的爱慕。
“孟羽,你跟在我身边已有二十年,如今问荆也三岁了,你身为父亲却一直在外,此次回京,那孩子怕是认不得你。”
李旌祐垂眸看着文书继续阅着:“现下,我会让那人将你除名,你可不再是影卫,也不用再因孟叔的托付守在我身侧,你可回去陪伴梅雨和问荆。待到雨停,便可离去。”
逐客令的话已说得明了,但孟羽并未离去。
李旌祐也不再理睬苦站着的那人,执笔勾画着。
沉寂半刻,孟羽叹了一声:“属下方才多有冒犯,还望殿下恕罪。”不再探究后他露出惯有的轻松颜色,“但属下说句实话,殿下给的银钱比在外头做人打手多很多,梅雨她舍不得这份月给,她还准备在云京买处院子,况且她还嫌我在京扰了她制药。”
他不再多言,退出,独留李旌祐一人。
借着烛光,李旌祐的手指抚上荷包上的绣纹。绣线丝丝缕缕,安抚着他的心,像极了她脸上的一丝浅笑。
偷来了红玉手串,攥在手中,唇克制又沉醉地吻上,眷恋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