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峤家的酒店请的甜点师傅手艺还不错,我欣然答应,并毫不客气地点名要尝她家的蓝莓巴斯克软心蛋糕。
蓝莓巴斯克软心蛋糕是我们家甜品店的招牌。
之所以它是招牌,当然是因为这是我最喜欢吃的一种甜点。
我尝过高峤家的甜点师傅做的软心蛋糕,内陷不够湿润,流心的状态不够完美,但总体还算可以。我把我的点评反馈给高峤的秘书以后,高峤办公室的门被打开,穿着白衬衫和黑色细高跟的高总姗姗来迟。
她对我的出现并不意外。让秘书离开以后,高峤摘下眼镜坐到她的老板椅上,揉一揉眉心问我来做什么。
我指指放在她桌上的饭盒,继续吃我的蛋糕。
高峤紧绷的肩膀松下来,打开饭盒的同时让我替她向我爸妈道谢。
我没接话,把盘子里最后一口蛋糕吃掉,从沙发边走到她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你还要忙多久呀?”
“快了。”
我在高峤吃第一口饭之前把手掌贴上饭盒摸了摸,饭菜还是温热的。手收回来,我靠近椅子里,“快了是多久?两三天?一两周?”
高峤皱着眉吃西兰花。检查在后天,检查过后她可以轻松一阵子。正式的检查在五月份。
我没再接话。靠在椅子里看高峤吃饭。
高峤吃饭很快,囫囵吞枣,但形象还是得体。她们家是书香世家,高峤的爸爸退休前是川市理工大学的校长,妈妈是小学语文老师。柏岭姐继承父母优秀的文化素养,现在是一位儿童作家。
高家吃饭讲究的是‘食不言’的那一套规矩。不能说话也就算了,还不能挑食,要细嚼慢咽。一顿饭里荤菜素菜主食都要吃,高伯伯认为这样才算营养均衡。
我小时候在他家吃过两回饭,回回被这些繁琐的规矩吃的胃疼。后来不到他家饭点我就跑路,回家吃了饭再去找柏岭姐玩。
眼下高峤虽然吃得很快,但还是保留着从前在家细嚼慢咽的旧习惯。一快一慢,矛盾的她越吃眉头皱的越紧。
我看的有趣,手机震动了好几下也没听见,还是被高峤提醒,才发现祝芳岁的名字已经在手机屏幕上闪了好几回。
“怎么啦?”
“灼灼,你有没有看见我昨天戴的那条项链放哪里了呀?我怎么找不到了呢?”祝芳岁的问话和脚步声一齐在电话里。
我歪着头想了想她昨天戴的那条项链,“你没有收进盒子里吗?昨晚回家的时候我记得你收进项链盒里了。”
“没有呢。我第一个找的就是那里。”
祝芳岁收拾东西一向很有条理,分门别类规整的很清晰,很少会出现现在这样找不到的时候。我还曾经问过她这么收拾累不累。她说习惯了,高峤喜欢家里整齐。
“会不会在洗手台上呀?昨晚我不是试戴了一下它吗?”
啪嗒啪嗒地脚步之后,祝芳岁欣喜地说真的在。我挂断电话之前又和她约好今天一起吃晚饭。
电话挂断,我对上高峤的眼睛。
眼前的饭盒已经被高峤收起来盖好盖子,她的口红淡下去,嘴唇泛着一点异常的青白:“祝芳岁?”
手机被我放到桌上,我们的中间,“干嘛明知故问呢?”
高峤从桌边取过眼镜戴,“看起来你们相处得很不错。”
“你吃醋吗?”
“都是前女友了,不值当吧。”
我把饭盒收走,站起来点点头:“不过你还是要习惯一下,以后说不定她就是我女朋友了,你们还是要常常见面的。”
高峤‘啊’了一声,顺手从包里翻出一支口红。她对着手机屏幕一边涂口红一边说:“你都说了,‘说不定’。看起来也没有那么顺利嘛。”
“顺不顺利的。也是你前女友了。”我故意把‘前’字咬的很重,想要直戳她的肺管。
高峤却没有跳脚,涂完口红后对我挑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