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九,良辰吉日。
一场准备将近两个月的寿宴即将拉开序幕。
从酒店所在的整条街开始,东西南北各个路口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宾客云集。
各界大佬受邀于此,献上最诚挚的祝福,祝愿霍擎宇老先生寿比南山,福泰安康。
今天的主角霍擎宇霍董,坐在贵宾室内,穿着全手工定制的西装,系上红色领带,满面红光,声音洪亮。
他周围围绕着数十个广阳市前十的企业高层董事,陪着他谈论前尘往事。
“想那年,六十岁,我和老夜一起坐在这里,还说要再过八十岁生日。如今我还在这里,老夜已经走了。”
霍擎宇感叹不已,夜瑾萱祖父早在一年多前溘然长逝。
“霍爷爷,您又在说我爷爷了。”
一道娇俏的女声从门口传进来,夜瑾萱此时穿着嫩黄色孕妇裙,孕肚已十分明显。
她身后顾城贴身扶着她的腰,一起走进来。
坐在角落的霍司默眼神注视夜瑾萱了几秒,慢慢转移视线。
而徐依宁早知道夜瑾萱要来参加寿宴的消息,并不吃惊。
霍擎宇一见夜瑾萱就和蔼地笑,招了招手:“萱萱,过来坐。”
他身旁的人很有眼力地让座,夜瑾萱坐下后,嘴甜地献上祝福:“霍爷爷,祝您‘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霍擎宇爽朗一笑,连连点头:“好!萱萱还是这么嘴甜。”
“老霍啊,要是老夜还在,估计要取笑你,一个劲的抢他的孙女去。哈哈哈哈。”
旁边一位年岁差不多的老人笑着道。
霍擎宇丝毫不在意,摆摆手:“让他笑吧,要是我有个孙女就好了,可惜啊,我家三个坏小子。”
趁他们谈话间,夜瑾萱向徐依宁那边看去,调皮地眨眨眼。徐依宁也回之一笑。
“你三个孙子,不还有个女儿嘛,正值妙龄,现如今,有好消息了吗?”
那位老人不顾忌地说出霍舟。
当年霍擎宇被一个歌女缠上,生了个女儿。
这件事在当时被人津津乐道,霍擎宇很长时间都不喜欢别人在公众场合提起她们。
霍擎宇此刻淡淡笑了笑,朝霍舟和江年以招了招手。
“正好,在你这么多叔叔伯伯面前,做个见证。”
“小舟目前和江家独子正在交往,感情稳定,我也打算让他们不日订婚。你们这群老家伙到时候可一定要来观礼。”霍擎宇带着玩笑说道。
众人自然不敢推辞,也凑着霍擎宇的兴致说了几句“金童玉女、郎才女貌”之类的客套话。
就在他们要揭过这一话题时,沈奉钧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穿着黑色的定制西装,剪裁得体,神色冷然,眼神沉静。
沈公子一来,夜瑾萱正好借机让座。
“沈奉钧,我坐着腰疼,去休息一下,让你坐了。”
听到这话的霍擎宇只是笑了笑,抬手让一旁的侍者去扶夜瑾萱到客人的休息室。
“霍爷爷,祝您寿比松龄,福寿安康。”沈奉钧眉眼清隽,不卑不亢地说。
说完,沈奉钧随意环视一周:“刚刚进来时好热闹,不知长辈们在说什么好事?”
霍擎宇容光焕发,格外地慈爱。
“正好,你呀也别急着回美国去,留下来喝杯喜酒吧。霍舟不日要和江年以订婚,你也沾沾喜气,什么时候也带个女朋友回来。”
沈奉钧勉强笑了笑,眼光看向霍舟和江年以的方向,按住想要拉她走、蠢蠢欲动又如针扎般刺痛的心。
他镇定开口,声线清冷:“那就祝霍小姐和江少订婚快乐了。”
随后沈奉钧立马收回目光,和霍擎宇解释:“纽约那里已经催我好久,再不回去我就得卷铺盖走人,怕是不能喝这杯酒了,霍爷爷莫怪。”
霍擎宇指着沈奉钧,朝沈奉钧的爷爷笑骂:“老沈?你看看你小子,这不是在说你不给他饭吃吗?”
沈奉钧的爷爷坐在一边,威严高举:“随他吧,这冤孽,看他在外面能闯出个什么来!”
随后又扯到霍家身上,“还是你有福气啊,司默能力出众,将集团打理的井井有条,不少人都夸呢。”
霍司默坐在一旁,心不在焉。
徐依宁拉了拉他的手袖,低语:“可以出去吗?我有点胸闷。”
这里有很多人在,霍家的人不能缺席,现在出去显然不太可能。
霍司默见依宁眉头紧蹙,好似真的难受极了,关心地问:“你最近身体状态一直不好,明天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好了。”
徐依宁低声解释:“没事,就是这里太闷了,我有点喘不上气儿。”
霍司默环视一周,各位长辈都还在聊天,气氛正好。
他的手悄悄放在依宁背后轻顺了几下:“恐怕现在不能离开,你再坚持一会儿。”
徐依宁只好忍着不适端坐好,明白今天是大场面,再不舒服也得撑下去,不能砸这位大家长的场子。
雨若平时大大咧咧,今天也照样束缚自己,乖巧安静地坐在霍司廷身旁,陪客人聊天。
她瞥见依宁面如土色,探头过去低声问:“不舒服?”
徐依宁略点头:“有点,但还能撑下去。”
“我想去找萱萱。”雨若瘪着嘴,她最讨厌这种场合。